食却愿意为她暖被端茶,他虽有过一角残缺,但不妨碍她钟情于他。 “柳儿......”君亦荣哽咽,满胸懊恼与悲怆慢慢化作坚定。 从前日夜担心受怕,唯恐储君之位被人夺走,又怕失去最后一丝父子之情,更怕看到母后失望的神情,如今什么也没有了,反倒落了个清清静静坦坦荡荡。 只是时常也会想起薛鱼躲着他藏起来的狼狈,想起芙月夫人唤他荣儿时笑吟吟的模样,想起红英夫人让君亦远把小木剑送给他时的慈爱,奶声奶气的君亦萱撒娇要他抱抱的娇憨......明明他们都那么好...... 每一张脸总是在不经意间出现,每每出现都叫他愧悔无地。 对不起...... “柳儿,与我一起为已故的旧人烧些纸钱吧。” 此时百灵山却是一片欢天喜地,罗不悔拉着云浈在厨房里大展身手,忙得四脚朝天七荤八素,偏不让云乐舒和紫璃帮忙。 两个大男人洗手作羹汤,也真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场面。 罗不悔时不时与她们说上两句,转身又自顾自忙活了起来,云乐舒和紫璃面面相觑,从未见过如此“食人间烟火”的罗不悔,一时觉得滑稽,双双笑了起来。 吵闹间,百灵山也仿佛鲜活了起来,笑语欢声充斥着整个山谷,悠悠不绝。 太久没有这样和乐融融地一起吃饭了,云乐舒看着罗不悔忙碌的身影,一时有些泪目。 这三年里她和紫璃在清风斋里相顾相依,像被世间遗忘了,能够回来,真好。 “师父,您先别忙了,坐下用饭吧。”罗不悔从厨房走出来,云乐舒顺势拉住了他。 “好......好......”罗不悔坐了下来,连说了两个好,满心欣慰。 云乐舒笑眯眯的,还如从前一样软语撒娇,“师父,我好想您啊,练功的时候想,吃饭的时候想,发呆的时候想,不知道师父您是不是也这么想我呀?” “小姐,你已经是大姑娘了,还这样撒娇,羞不羞呀?”紫璃一边揶揄她,一边将四个杯子斟满酒。 罗不悔面容舒展,一脸慈爱,看着面前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少女,唏嘘万分,“师父自然也想你,只是你呀,也是该长大了。” 当年那梅子干一样干巴巴的孩子如今竟也长成个大姑娘了。 云乐舒八岁便来了他身边,自此成了他的心头肉,舍不得打,舍不得骂,舍不得委屈她一分一毫。 她聪慧早熟,却仍似岩谷中渗出的涧流一样清朴纯真,不染杂质,对她好上一分,她便回以三分,真真切切地将他当做家中长辈对待,二人名为师徒,却比寻常人家的亲父女还要亲密得多。 云浈轻轻朝云乐舒微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坐下吃饭,她回了个鬼脸乖乖坐下,夹起一块鹌子水晶脍,先往罗不悔碗里夹了一个,自己又吃了一口,“师父,吃肉......” 她嘴里鼓鼓囊囊的,像攒食的松鼠。 紫璃夹了一块鱼,赞道,“这鱼肉鲜嫩弹牙,实在美味。” “好。”罗不悔听得喜笑颜开,眼风扫过云浈,暗叹了一声。 老人常言生女如得贴心袄,云乐舒和紫璃是姑娘,都会讨他开心,不似云浈,成日里话也不与他多说几句。 “多吃一点,你们瘦了。”罗不悔心疼道。 紫璃随口道,“每日练功刻苦,又在长身体,是瘦了些。” 想起在宫里的素白菜、萝卜炖粉丝、小瓜豆腐,她狠狠地咬了一口肘子,一旁的云乐舒与她对看一眼,不约而同地啃了一口肉。 那鬼地方,自是再也不去了! 云浈闻言微微蹙眉,仔细打量起自己的师妹,夹了鸡腿放到她碗中,殷殷嘱咐,“练功刻苦,多吃一点。” “谢谢师兄。”云乐舒继续大快朵颐,脸上却悄然拂过一抹霞色,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端起旁边的酒仰头饮尽,脸颊氤氲出红云,满脸都是笑意。 罗不悔瞧着她高兴,便也顾不得说教她,由着她去,云浈却按下她的酒杯,“别喝太多,小心饮醉了。” 罗不悔斜睨他一眼,“往日里惜字如金,今日话却这么多。” 有了酒助兴,云乐舒愈发亢奋,努努嘴,朝云浈挑眉道,“说到练功,吃完饭我要跟师兄切磋一番,师兄你可敢与我一战?” 云浈无奈地摇摇头,不理会她的宣战,只盯着她的酒杯,不许她贪杯。 “公子别答应,对上小姐那三脚猫功夫,你还得绞尽脑汁想着怎么给她放水。”紫璃戏笑道。 “紫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