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分古人的那种操心祖孙后代的心情,朱英是没有的。
他最多就是在活着的时候,操心一下儿孙的事。
儿孙之后,他认识的,那还能多一分慈爱。
不认识的,与他又有什么关系?
他能尽力做好自己该做的事,这就很可以了。
从古至今,多少帝王,连自己该做的事都做不好的?
朱英的这种想法,老朱必然是不会认可的。
不过,老朱也不知道大孙子是这么想的。
单听大孙子方才说的那番话,老朱倒是点了点头,道:“这倒也是,不过,还是要防着当臣子的乱伸手……”
朱英就再次重提了自己之前的提议,道:“所以,抓贪腐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还是要稍微提高一下他们的福利待遇啊。”
“若一人做官之后,连一家老小都养不起,君子品性的人,那自然是能够安贫乐道。”
“可这世上又有多少人是君子呢?”
“大多数人,都希望自己一家老小的生活能过得富足一些。”
“设置严苛的律法,让他们知道,只要伸了手,就会被严惩,这是对的,他们怕了,自然就会犹豫,不敢乱伸手。”
“另一方面,让他们靠着俸禄跟福利待遇,能过得比普通百姓稍微好一些。这样的举措,不会拦住天性贪婪的人,也不会拦下被困于局中不得不伸手的人,却能让一部分左右摇摆的人停手。”
老朱皱眉听着,他依旧是不太赞同大孙子这种御下宽容的态度。
但是,他这个人,也许听不进去其他人的意见,对他认可了的人所说的话,他还是能听进去几分的。
老朱安静听着,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此事,可以等你以后做了皇帝,再施恩给他们。”
“爷爷……”朱英不赞同地看向老朱。
老朱知道他想说什么,道:“我知道你不爱听我提这等事,但生死之事,本就是正常的事……我不提,难道就不会发生了?总之,有些举措,爷爷不拦你,你以后可以施恩给他们。”
“这也不是错,爷爷也清楚,一个王朝的朝堂,不可能永远都是紧绷着的,现在绷着他们,也是为了以后松开后,让他们牢记这一刻绷紧了弦的情况。”
“但是你要记住,对待这些人,永远都不要低估了他们的贪婪。”
“一旦将河道彻底放开,到底是水流猛地湍急之后逐渐平缓下来,还是太过湍急冲毁了河堤,这都是要考虑的事。”
朱英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二人没有继续聊这个话题,而是围绕着大婚的事,又聊了一会儿。
太孙妃的人选已定,婚期又是定在了明年,这个时间其实已经相当赶了。
便是普通大户人家婚嫁,不到一年的时间内完成各种婚礼准备工作,也是有点赶的。
这还是在大户人家为女儿提前多年就准备嫁妆的情况下,还是有点赶的。
如今这可是太孙娶正妃!
魏国公府出了一位太孙妃!
对于双方来说,都是大事!
而对于各相关部门来说,更是大事。
各种细节都需要一一核定,光是双方的婚服,就已是在紧张准备中了。
太孙妃的嫁妆与普通出嫁的嫁妆,又有所不同。
太孙娶妃,仪式是照搬太子当初娶妃,还是略有修改?
参加仪式的人员都包括谁?
还有各地官员送礼,藩王送礼,应天府的官员们送礼,礼物是不是也该准备起来了?
作为当事人之一,大部分的事,朱英都不用参与进去。
他只需要在负责的官员们捧着“半成品”跟“方案”的时候,给出自己的意见,然后对方按照他的意见再去修改就成。
其他需要他亲自参与的事,还没有开始呢,朱英就已是开始有点紧张了。
老朱作为过来人,岂会看不出大孙子的紧张?
他顿时就忍不住笑话起了大孙子,朱英被爷爷笑话了一番后,饶是自恃脸皮厚,也不由得脸上有些发热。
虽然他是两世为人,但娶媳妇儿这可是第一回啊!
话说,按照习俗,他是不是暂时不能见徐妙锦了?
朱英是不想遵从这个习俗的,所以,当天下午出宫后,他本来打算直接去会所的,走到半路的时候,就改变了主意,让马车改道,去了魏国公府。
这次,他是直接进去了,而不是像上次,在外面等着。
太孙驾到!
哪怕是私下来的,在有人通报给了里面的人后,魏国公府老夫人跟国公夫人都惊了。
徐妙锦也有点惊了。
她知道太孙不是一个喜欢守规矩的人,但是对方在很多时候都还是守着规矩的,结果,突然来这么一下,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