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朱英道。
闹这么一场,不过就是一道开胃菜。
没必要在第一时间就将所有的“菜肴”都端上来,循序渐进地来,这样才有意思,不是吗?
朱英既是这样吩咐了,之前装神弄鬼的锦衣卫,就都悄无声息地撤走了。
他们是撤走了,被吓了一场的车夫,这大半夜的待在外面,整个人都是瑟瑟发抖,直到听到了远处的鸡叫声,这才有所好转。
可所谓的好转,也只是比之前的状态好了一些罢了。
“你在干什么呢?”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孔十八从宅子里出来,一脸的惬意,可走到马车旁,一看到正合着双手念念有词的车夫,顿时脸色一变,语气也恶劣了起来。
车夫被突然想起的声音下了一跳,抬头一看,发现声音是自家公子发出来的,他立刻就跳下了马车,对孔十八急急说道:“鬼!有鬼!公子,小的晚上看到了鬼!”
孔十八顿觉晦气,啐道:“胡说八道什么!”
“公子,是真的!那还是个男鬼,嘤嘤地哭着,哭得可惨了!”车夫继续念叨着。
结果,就发现自家公子猛地停了下来。
“公、公子?”
孔十八转头看向他,眼神都带上了一丝杀意:“再胡说八道,小心你的舌头!”
被孔十八这样冷冷盯着看,车夫顿时打了个哆嗦,原本因为恐惧而有些发蒙的脑袋,也随之清醒了过来。
啪!
车夫猛地抽了自己一耳光,然后陪着笑脸说道:“是小的发了昏,胡说八道!公子莫怪,公子莫怪!”
他的心里则是暗骂自己:怎么回事?自己怎么就忘了,那个张顺之所以会死,与自家公子有些关系呢?
他怎么就将这么重要的一茬儿给忘记了?
还说什么男鬼……
都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
为什么他会见鬼,还是见了个男鬼?
还不是因为他心里惦记着张顺的事?
公子必然是会这样想的,不然不会刚才突然就生气了。
车夫心里发慌,若是招惹了男鬼,不过是被吓一吓,害了对方的人又不是他,他其实也没必要害怕,不是吗?
可若是得罪了公子,公子哪怕是以后不信重他了,他的日子也会难过起来。
这样想着,车夫就是一副讨好的模样,围着孔十八转。
孔十八的气这才顺了一些,没好气地说道:“行了,该回去了。”
“是,是,公子说得是!”
等到孔十八上了车,往后面一靠,马车动起来,车厢内,他的脸上却露出了阴沉之色。
这个跟着他的车夫,是他的长随,平时胆子不算小。
对方说是遇到了男鬼,孔十八的确是信的。
倒不是信对方真撞鬼了,他是觉得,这是有人在装神弄鬼。
“呵!难道这就是老八的手段?一一试探?想看看是不是我们做了什么?”
孔十八直接将这件事,扣在了孔老八的身上。
毕竟,他今晚在外面,孔老八是知道的,外人却不一定知道。
孔老八召集他们开个小会,是怀疑他们中有人在张顺这件事上动了手脚。
其实,孔老八的怀疑,也不算是错。
他们这几个人,还真是个个都不清白。
张顺这件事,他是掺合了一把,人不是他杀的,但他在此之前,曾经推波助澜过一把,恐吓过张顺夫妻。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他的解语花的恳求。
他当然也知道,他的解语花,应该不是举人的妹妹这么简单的身份,与举人有点关系,估计不大。
之所以通过举人来到他的身边,可能是自卑身份上配不上他?
他猜测,他的这个解语花,应该是个商贾之女,还有可能是盐商家的女儿。
张来与新盐的关系,被孔老八叫过去的几个人,基本上都是知道的。
哪怕是嘴上说着不知情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不知情,人心隔肚皮,还真是不好说。
孔十八就是动动嘴,吓吓人,所以他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值得老八这样试探的事。
“这个老八,莫非是想要卖了我们,去投凉国公?”
“不,他应该还看不上凉国公,他是打算卖了我们,去投大殿下?”
大殿下有着正统名分,孔家人中有人觉得大殿下才该被立为储君,这也不稀奇。
但孔十八却因为解语花在耳边吹风,对这位大殿下不太喜欢。
尤其是,对方在河南的时候,曾经将很多孔家门生给下了大牢。
后来更是将一些与孔家有关的人也给拉下了马,换上的人,虽然也是读书人出身,却与孔家关系远了。
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