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鹏举不知道皇长孙为何突然用这样复杂的目光看着自己,他看了一眼,就忙低下了头,忍不住回忆自己方才所说的那番话,是不是很不妥当?
但皇长孙方才还安抚了他,甚至是反驳了他对私底下所作之事的自贱,这不是正说明皇长孙并未生气吗?
那现在为何又这样看他呢?
赵鹏举自是心理不清楚,也不知道这位皇长孙的神情变化代表了什么。
旁边一直无声侍奉着朱英的小景子,却将主子的神情变化看在眼里,再看向这个被勒令站起来的儒生时,已是带上了一丝羡慕。
对方是不知道,他可是知道,当大殿下这样看一个人时,就说明这个人是有才有用,让大殿下即将重用的人啊!
他也想成为这样一个能给大殿下做很多事的有用之人。
“你说说,你都读过什么书吧。先说说,你在私塾里读了什么。”没想到,沉默了一下后,朱英会问赵鹏举这个问题。
赵鹏举老老实实回答了,中规中矩,无非就是大多数普通儒生会读的书。
“那你是如何想到,要做这些的呢?”朱英这才再次扬了扬手里的册子,问道。
赵鹏举老实回道:“回殿下,因着草民祖籍在乐清,并不是本地人,是跟着父亲探亲才来到此地的,后来父亲在此地买房置地,安家了下来,草民也就在这里开始读书。过去跟着父亲在其他地方走时,曾读到了一些书……不过那些书也只是一些游记,草民其实就是天生对这些东西感兴趣,又看到有人曾出海去过其他地方,其他地方有些东西与咱们这里的不同,就想着,是不是能将咱们这里的东西,也改造一番,吸取那些外面小国的特色,将两方的有点糅合在一起……”
他越说越是顺溜,一改之前的拘谨,变得侃侃而谈起来。
这些话,赵鹏举过去也是很少与旁人说的,因为所有他认识的人,都无法理解他做的事。
要不是他家境殷实,他父母对他的管束也比较松,不是那么严格,他也没办法私下拆一些东西,搞一些发明。
但在外面,他还是要努力去做一个合格的儒生,不能给父辈丢脸。
难得有贵人对这方面有兴趣,不觉得他是玩物丧志,赵鹏举将自己的很多想法都说了出来。
一旁的小景子听着,又悄悄看主子,发现主子听得很认真,小景子顿时就对这个儒生有了一丝佩服。
能够让主子这样感兴趣,看来这个儒生所说的话,都不是在说大话,而是真的言之有物啊。
朱英没有打断对方,直到赵鹏举说得口干舌燥,朱英才对一旁的小景子说:“让人备一桌酒席,一会儿我要与这位赵童生一起用膳。”
又对赵鹏举说:“你先落座,先喝些水。”
小景子立刻就出去令人准备去了,待回来时,又给赵鹏举上了茶。
赵鹏举何曾想过自己能在贵人面前有这样的待遇啊?
他激动得脸都通红,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好。
“先吃饭,一会儿吃完了饭,再慢慢说。”朱英十分和气地说道。
之后,就果然上了一桌酒菜,二人就这么吃了一番。
赵鹏举喝了两杯酒后,终于是放松了下来。
突然听到贵人说道:“若让你为本王做事,以后专攻你口中的奇巧淫技,你可愿意?”
啊?
幸亏此刻赵鹏举口中没东西,不然,就必是要被噎到了。
他已是感觉到,自己的确是被这位皇长孙看重了。
但这惊喜,依旧是来得太突然,在他有了心理准备的情况下,依旧是心跳加速。
他忙慌乱站起来,急急说道:“回殿下,草民愿意!”
“坐下,坐下。”朱英示意他坐下。
“你如今还只是一个童生,以后便是再往上考,也是先考秀才,然后再考举人,若是学问足够扎实,运气也足够好,才能继续往上考,考个进士。便是考取了进士,想要做官,也是要一步步来,甚至可能十年之内都只能做一个小小县令。”
“但你若是在本王这里做事,只要是能研究出本王要的东西,本王不能许你功名,但以后可许你一个爵位,如何?”
如何?当然是干啊!
这样的机会,这样的条件,若是不答应,那岂不是脑袋进水了?
赵鹏举脸上的肌肉都在跳,立刻应道:“草民愿为殿下效死!”
“哈哈,哪里就需要效死了?你只需要先将蒸汽纺织机给搞出来,等回应天的时候,本王就带着你回去。”朱英直接承诺道。
蒸汽纺织机?
原来他对纺织机拆卸研究后搞出来的那些实验,会研究出这样一个名字的东西?
赵鹏举不知道什么是蒸汽,但他就是一下子听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总之,就是把他的构思想象给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