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可要用膳?”旁边大太监却不能什么都不做,过了一会儿后,轻声问道。
朱元璋冷哼一声道:“气都要气饱了,还吃什么?”
啪地一下,将手里的折子也扔到了一旁。
大太监眼皮就是一跳,低垂下头,不敢再吭声。
片刻后,朱元璋才阴沉着脸说道:“准备马车,朕要出宫一趟。”
“是。”这个大太监却也不知道皇上一直在忙什么,因知道皇上的手段,也不敢问,只是听从吩咐,立刻去着人准备这件事。
目送着皇上的身影消失在了殿门口,这太监的脸上露出了凝重之色。
“皇上这一两日突然心情极其糟糕,我却不知皇上为何心情糟糕……”
这可是不妙啊!
作为服侍皇上的宦官,却连皇上为何心情不好都不知道,那就无法判断出该在什么时候说什么话,很容易触雷。
正经的大臣触雷,或许只是被斥责一顿。
他们这种太监若是触雷,等着他们的,往往就是死亡。
“可若是窥探帝踪……”
打听不该打听的,被发现了,那就是大罪。
他们服侍的这位帝王,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主儿,连大臣都可能被拖下去剥皮,何况是他这样的宦官?
所以虽是心中不安,但这太监还是没敢去打探什么。
朱元璋此刻已是乘坐着马车往宫外的家里走,在回去的路上,他往后面一靠,在晃悠着的马车里,眉头紧锁。
想到他的好孙孙竟然被带去了江浦县的大牢,朱元璋就很是光火。
这江浦县的县令是干什么吃的!
应天府的人又是干什么吃的?
竟然能闹出这样荒唐的事!
可惜,正如锦衣卫不敢擅动,朱元璋其实也有一点“近乡情怯”,十年时间这么装过来了,他纵然想要将身份揭露,可一想到孙孙到时候会有的反应,又有些胆怯。
一想到孙孙到时候会有的神情,朱元璋就有点心慌慌,不敢轻举妄动。
对于洪武大帝来说,这样犹犹豫豫的样子,实在是不像样!
但也正因为在意,所以才会瞻前顾后。
他对自己的说法则是,既是有了想要培养大孙孙做继承人的想法,那就要趁着旁人都没发现大孙孙还活着的情况下,将该做的都做了。
在此之前,尽可以让大孙孙先享受一番普通人的闲适与快乐。
这些年,他那些儿子们也都陆续长成了,一个个的,虽在他的面前十分听话,可谁也不知道他若走了之后,这些儿子们是不是还一样听话。
还有他另一个孙孙朱允炆,在他的太子去世后,朱元璋的确一度将其当做了继承人来考量,虽因时间尚短,并没有表露出让对方做太孙的想法,可底下一些人是怎么想的,他却看得分明。
这些事,他打算在将大孙孙的身份摆在明面上之前,都一一摆平。
可这次的讹诈事件,却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让他意识到,若是大孙孙一直都是普通乡绅家的少爷,怕是在很多人眼里,那就是一个可以随意揉捏的存在。
这怎么能成?
纵然他没有立刻将大孙孙身份挑明的打算,可也不希望大孙孙被人这样随意欺辱。
这件事绝不能就这么轻易结束!
就算他的大孙孙想要就这么算了,他这里也不成!
“改道,去江浦县。”想到这些,朱元璋猛地睁开眼睛,开口说道。
外面的人顿时眼皮一跳,有心要劝说什么,可他们皇上大概只听三个人的。
一个是已逝的马皇后,一个是已逝的太子朱标,另一个就是被关在大牢里的朱英少爷了!
除了他们,谁还敢啊!
那几人只能硬着头皮,赶着马车直奔江浦县。
江浦县的大牢里,弥漫着一股饭菜香气,让一些被关在这里的囚犯都忍不住吞咽口水。
“那边关的到底是个什么厉害人物?好家伙!这是大酒楼送来的好酒菜吧?闻着就这么香,吃起来必然更香甜!”
“他们这哪里是送进来一个冤大头啊,这分明就是送进来一个祖宗!”
有些囚犯看出县衙这边的人是踢到了铁板,都有些幸灾乐祸。
江浦县的主薄,此刻也在说着这件事,愁眉苦脸道:“这次的事该如何收场才好?哎!那就是个小祖宗!你们说,怎么会有人非要待在大牢里不出去?大牢里再舒服,也不可能有外面那样舒服啊!”
主薄面前站着两人,都是他的心腹衙差,其中一人就说道:“不如直接将他给赶出去……”
“不可,不可!他可是翰林学士的弟子,那些文臣可是不好惹,本来现在就已是麻烦了,若再这样做,岂不是麻烦加麻烦?不可,不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