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后退几步跌坐在椅子里。“福叔，为什么啊？这、这实在没道理嘛！” “那还不是要怪你家二房里那位李三郎？他明目张胆在大街上数落你，当众将你财产、账簿搬出来展示，你觉得是翼龙卫蠢，还是吏部或都察院笨？ 随便哪个在皇上耳边嘀咕下你就完了，哪里用得到陛下特意去记你名字？”唐轩说完夹了一筷子紫苏碎炸乳丝（乳鸽肉制品）放入嘴中，舒适地半闭上眼睛。 “连御史弹劾都没用？”李肃绝望。 像你这样从家产说话是没用的，清官难断家务事，谁肯在这种事上用心帮你？得拿到你侄子违法的证据，反击才能有效并且有力。对不？” 杜先生见退敌成功，立即阻止大家的欢呼，说：“我等速走，这些人回去寻了新头领，只派还会再来，那时就没那么容易走了！” 他本来就怵头与这位不太吉祥的王爷交往，这个多事时节布政使又刚刚换帅，他实在不想被石毫拿住把柄。让唐福盯住王纪善就是怕他有什么越轨的举动！ “是啊，简在帝心，这个话说得好！”唐轩不动声色，看眼李肃的表情，幽幽地说了句：“不过还有句话，天心难测呢。” “我先劝他不要打上饶，如今两围而不能入，他一定恨我有先见，必杀而后快！”杜竟面色恬淡，两手扶膝微微一笑。 大事声张不说，越级弹劾到布政使那里，不但让林太岳（林中泰字，洪大年的直接上级）气得翘胡子，而且还让石帅接了个烫手芋头。 “他在这里有熟人？是哪个？” “老爷说得极是。”唐福轻声说：“若说要对付一个六品官，洪大年先时就没必要搞什么弹劾。都是莫须有的事情，又不是谋逆这等重罪，他只要向按察司提交一份文书足矣。 “这怎么不能够？陛下将你从南京留守司呈递的名单中划了去，难道人家还敢抗声不成？”唐轩冷笑着告诉他：“不是我等不帮忙，实在是帮不上啊。” 杜竟静静地看他片刻，点头道：“我信你。但咱们也不可做砧板上的肉！” 原来那伙人果然是娄自时派来“接先生与公子”的，王帆问他有无二公子令，那人大怒，说王帆谋反，便挥刀来砍。 “对的。”唐福忽然一惊：“大人是担心郑大人他从一开始便预谋此事？？” “这、不会吧？？” “行！” “回禀大人，都办妥啦。” 唐轩向门口看看，低声问：“那王纪善今日都做些什么？” 王帆立即警觉起来，吩咐手下严密戒备，然后自己带了数十人出门相迎。 攻方见势不妙，只好从城头又退回去。守军将竹梯或者拖上城墙，或者推翻在地。攻城众人见头目已被烧死在门下，群龙无首，只得怏怏退走。 不过林泉（贺章字）明白的也不慢，而且能劝说全军撤出，避免覆没下场，他也算是很聪明了。”想了想忽然苦笑：“只是，我怕是命不久矣！” “这个小孽畜，我今生与他不死不休！”李肃愤愤地一拳砸在粉墙上。 唐轩嘴角浮起一丝笑意：“陛下如今为什么喜欢你侄子？还不是因为他会带兵？可他既没有科举功名，又不是武举的路数，他是个异数！” 众人破口大骂，后面的被堵在城门里个个伸长脖子瞧前边发生了什么。 但是这样的热闹与繁华恰恰是密谋者所不喜，千方百计要避开的。 唐福颇为神秘地在这里一顿，引起唐轩的注意。 “那洪大年开始还不肯收，一直推托。后来去的人与他拐弯抹角说了大人与郑大学士之间的友谊，他这才收下了。” “大人莫急，”唐福安慰他：“那个王纪善只要他没有谋逆咱们不用去管他，只将他往来行踪细细记了报与京内，后面的事自然有郑大人和韩阁老去处理。” 洪都县令解除了戒严，南昌军民脸上重新出现轻松的表情。街上买卖兴盛的程度已经接近江山军攻克进贤之前的七成，码头上的热闹和船只密集度甚至已经不相上下了。 “我教你一法倒是不难，只看校尉是否愿意做？”杜竟压低声音：“若去广丰，是自投罗网，甚至校尉可能也无法脱身。所以我们不去广丰！” “若是娄自时派来的亲军呢？校尉当如何？” 果然最后李肃忍不住又问起了自己南京礼部的职位，唐轩摆摆手：“燕若（李肃字）对这个任命就不要再抱幻想了，已经有人去坐了这个位子。” 他说的这是个丢沙包的办法，将责任撇清便算完事。 “嘘！”唐轩警惕地朝门窗仔细看了一遍：“没有这种可能么？？说不定韩阁老也牵涉其中……？” 李肃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