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杯子停在半空问道。 李丹摇头:“不对,不对呀!这次见兄,怎么好像老气横秋了许多?这哪里是当初那个英气勃发的二天王?简直成了久历考场不中的老童生,何其萧索?” 娄世明“哧”地笑了,放下杯子指着说:“也就是你李三郎敢说,换了别人我先打二十军棍再讲!” 李丹大笑:“有趣、有趣!你我一个造反,一个为皇帝卖命,却能同坐共饮,惺惺相惜,也算一段佳话。 不过娄二你可别总有这样的怨气,兄弟之间么,再不济也还有个手足之情。你看我,家里不喜这个庶子,那好我无所谓! 我如今能带兵,凭圣上青眼封我武骑爵位,又委以江西宣抚司经历的六品官职,这一切都是我自己挣来,却不曾凭借家门资助半分!你有勇力、有智计,是金子早晚发光,不急!” “还不急……?”娄世明突兀地冒出一句。 “怎么,你真着急?”李丹认真地看他,倾身过去低声问:“你是怕他打下上饶当太子?” “岂止如此。”娄世明叹口气又饮了一杯:“如今老大军权在握,很快银陀来会师也会听他号令。还有另外两路渠帅,一个是忠信那边过来的九牧王,一个是九龙山的黄周公。 两支人马号称有三万之众,实际大约一万出头。但是这样一来,老大可就成了真正的‘义军领袖’,老子忙来忙去,结果都是给他人做嫁衣!” “哦,是这样?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他是大哥呢?” “他是兄长我没办法,可都是一个母亲生的,我又不比他少什么。这一路起事打下来,老子占的城镇不比他多?凭什么现在我只配押粮运草?” “咳,你是为这个不平?那就更没必要!”李丹起身过去,从烤箱上取了两串烤鸡来递给娄世明一串:“总得有人押粮运草,交给你比交给三哥强!” “哼,你还提他!他是你手下败将,如今带的兵却比我多!人家有身好皮囊,有得宠的亲娘护持着,我却是个不受待见的!” 李丹一怔,这才知道原来娄世用和娄世明虽然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原来也有分别的,为何有这样的差异却不好直接问他。 “算了,你家的事,我还是少掺和为妙。来、来,咱们聊点别的。”李丹岔开话题。 两人就在伞下一边吃喝,一边聊最近的事和生意。李丹这才知道杨贺父子西去是他鼓动的,娄世明也得知了李丹战余干、袭安仁、收进贤、克东乡这一系列事,不由惊叹道: “数月未见,不想你竟做了这样多的大事!可惜我一身本事施展不得,弄来弄去还在这山里来回打转转!” “我方才就说了,兄有大才。如今无奈被限制在这里,犹如虎在囚笼,可惜得很!”李丹正拿着一只鸡翅在啃,用手指点说: “不对,是虎困吉阳山。不过就咱们这样做点买卖,闲了聚在一起喝点酒吃个烤串岂不是也挺好?我看胜过那权力争斗百倍!兄何必萎靡郁闷、自堕豪气呢?” “说的对!他自追求那个位子,干爷屁事!来,为这话干一杯!” 李丹哈哈大笑,拿起杯来饮了。看着娄世明的眼睛里亮晶晶地,李丹漫不经心地说:“不过以小弟见识,你兄长要破这城怕是不能!” “嗯?怎样讲?”娄世明正拿着一串羊肉吃了半截,忽然停住,狐疑地看了李丹半天。“对了,说这么多还不知道你这次来做什么?你从哪里冒出来的?” “广信。” “鬼话,广信被银陀部下占着,你以为我不知道?” “原来是占着,今早被我破了。” 娄世明愣住,眨了半天眼睛才咽下嘴里的肉。“你真是从广信来的?银陀那个部下……?” “成十三对吧?斩了,脑袋我都验看过啦。”李丹微笑回答。 “你这个人真是……,早上斩了守将夺下广信城,现在就跑来和我喝酒、吃肉?”娄世明忽然像是想起什么,扭头朝四下里看。 “别看啦,没有伏兵。”带着笑说完这话,李丹用手指指南边:“那边你的人管,北边我的人负责。谁也接近不了。再者,我要是害你,还用得着喝酒、吃肉这么麻烦?” 说完他将脸一沉:“银陀不一样,他在戈阳杀了我两千兄弟,那是血仇!” “那,你这次来为的什么?”娄世明问。 “给上饶送粮食。” “又说鬼话!” “真的,咱们说话这阵子,广信城里积储的粮食正往上饶城里运呢。”李丹似笑非笑。 “你!”娄世明跳了起来。 “别急,就算你现在回山点齐兵马再杀奔上饶也来不及了,还是坐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