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严令应天府破案,谁知破来破去没结果。现在从水师奏报上看,竟是应天府内部有鬼。 好啊,这就是朕的好臣子!他咬呀想了想,在折子最后页上题写: 知道了。卿等实心办差,辛苦。然此案未揭,赏功不行。可再行细密查访,所闻速奏。朕不日遣提举往南专办,卿可多与钦差沟通、协力,期颐尽早破案。钦此! 漕运这个案子很蹊跷。往年漕粮亦有多少损失,但像这样地方报被劫,漕运却报倾覆,前后矛盾的还真是头回。而且这次数量多达两万石!一下子震惊了朝廷。 赵拓心里知道此事定是有人搞鬼,但需要抽丝剥茧发掘真相,在明暗之间找出幕后主使,这不是容易的事情。 当然,如郑寿所说,他多少对江南官场有些生气,但现在没到动手整饬的时候。 这幕后之人大约也看出来,朝廷现在头疼南昌那边愈演愈烈的战事,不会把主要精力都放在一桩劫粮案上,所以这人也确实挑了个好时候。 因为是在水上发生的事件,下手者应该熟悉江河水道及操船之术,所以赵拓除了命南直隶(含扬州、应天、松江、苏州、常州、太平、广德、池州、宁德、徽州十府)严查,同时下密旨给九江和松江两水师的提督,令其访查。 九江水师负责六合以上至九江府境内的长江水域,驻地在安庆。如果九江水师发现涉案者踪迹,那么就排除了海寇勾结作案的可能,一定是内陆作案! 赵重弼转来的其实是李丹给他写的快传报告。上面说队伍出发之后在鹰潭上船,由 俘获伪县令章铭泉(前县令)以下四百七十余名。当夜除留部分人员善后外,全营乘船继续向东,于次日清晨戈阳县令开启城门时破城。 杀守将王恺礼及以下匪徒四百五十七名。水军负责善后,全营及所载车马登陆,目前正在往兴安县途中。 一昼夜贯穿三县!可能吗?赵拓皱皱眉,让刘太监把张平叫上车,问:“卿可见过李丹的团练?其脚力如何、战力如何能大概猜详否?” 张平不知为何皇帝忽然问这个,愣了下躬身回答:“小臣未见其精锐,不敢说了解。”赵拓有些失望,正要让他退下,听他又说: “不过小臣去时从余干乘坐畜力四轮客船,那船长五、六丈,宽一丈六尺,底舱四头健驴行走,带动前后四个水轮转动。 上层前部有客舱,四十座,尾舵舱前还有六个贵客舱,每舱四个软座。行走起来如在水面飞驰,寻常快船根本追不上,且有风时张帆,无风亦不受影响。 自余干到安仁寻常骑乘牲畜要走两日,若搭乘该船则清晨启航,午前即到南门外码头矣!臣闻团练调动时常喜征用轮船,若在江上行走必定十分迅捷。 另外,臣归途时由一什乡勇护送。臣与什长乘骡马,乡勇及从人皆乘四轮货车,下午出发,到杨埠休息一晚,次日上午便进了余干城,比之寻常行路快了五、六成不止。 臣与什长交谈,其人说团练部曲中此类货车数量极多,原来皆在余干造,后来在靠近万年的古埠也设工厂,近闻在安仁的黄金埠还要开厂。 又说将来余干车厂会专造客用的轿车。以此推断,车、马在团练中可能普及率极高,故臣以为他们在陆地的行动速度亦是很快的!” “哦!朕明白了,这便是李三郎所谓‘必先工其器’也!”赵拓点头道。 张平下车后,他打开最后赵重弼附的条陈,那上面说自己目前全力进攻杨氏父子,对南线没有能力占领,故而贵溪、戈阳、兴安三地将尽可能疏散和坚壁清野,然后部队依托江船撤回鹰潭堡据守。 而李丹部打穿三县后扰乱敌人部署,趁机冲到广信城下,争取从水营的北门救出君王及世子,然后全营迅速掉头,凭借车马优势返回凤栖关,由北线走德兴返回。 他甚至还贴心地附张手绘地图(参谋部绘制)给皇帝,上面用箭头显示了李丹部队预定的行军路线。 赵拓看了以后托着腮好久没说话,后来叹口气说:“大伴,我是不是给李三郎出了个大大的难题呀?” “陛下何故有此说?” “你看,如今娄贼在东、银贼在西,两路指向上饶。上饶形势颇为凶险!可就在这时候朕却命李丹闯进去救郡王出来……,真有些难为他。倘若一个不慎将他失陷在里面,朕却后悔无及!” 刘太监仔细看了看那张地图,轻声说:“陛下勿忧。为皇上舍生忘死本就是臣子应该做的,更何况看这样子李三郎已经有了主张,且他也不是个莽撞的,陛下大可不必担心。 再说,陛下不是让浙江、福建都出兵了吗?若他们在身后,贼人也不敢倾全力攻上饶,所以说形势看起来凶险,但朝廷这边并非一点胜算没有。 关键在上饶!上饶能挺住,整个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