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了,在担心什么? 可是……,他眼看着那片树林的背后,忽然他好像听到了叫喊和惊呼声。“什么声音?”他问。 话音还在嘴边,余光就看见三个黑点从空中迅速向自己扑来。“趴下!”他大叫着扑倒在泥水里。 这是这些天来他们发现的躲避投石车最好的办法,你趴下了目标就小,如果还被砸中那是该死,但总比站着要好些。 不过这三枚石弹显然不是朝他们来的,而是越过众人头顶,带着树枝被砸断的“喀嚓”声直接奔向了那些竹筏。 河面上密布的筏子根本不知道上面发生了什么,丝毫未躲闪,顷刻间就有两条被击中,另一枚则将两名水手砸进水里。 “有埋伏!”有人声嘶力竭地叫。 这句话就像是号令,众人撒腿就往回跑。这时又一批石弹飞来,又是竹筏被击中和人员落水的声音。 剩余的筏子不是慌乱地离开河岸,就是水手赶紧自己跳水逃命。 青皮虾脑子里“嗡”地下子,他知道坏了!如果石弹来砸自己,最多就是大队溃散而已。但他们砸河里的竹筏,这是不想让这几百人回去的意思啊! “下河,快!游水回去!”他大吼着。这时候什么柳条黄,早被他丢脑后了。 几百人你推我搡争先要走,难免就有滚落的、掉进水里的,甚至还有被踏倒的,更增加了混乱。 游水回去说得容易,虽然都是湖匪,可又不是人人水性都那么好。 再说他们上岸的地方是这段最窄的,其它地方不是河岸高耸,就是河面较之更宽,这两天下雨后水流也急而且浑浊了。 众人于是都想回到上岸的地方去,可是走了没几步,突然一声呐喊从旁边的稻田里爆发出来。 这片稻田已经收获,却留着光溜溜的杆子没砍到。 刚才上岸时青皮虾已经注意到,他以为是寨里坚壁清野没来得及将稻杆收割,现在才如梦初醒,原来里面有阴谋! 数百挺枪持矛的青衣笠帽乡勇从他们背后发起了攻击。 这些人笠帽上插着稻叶、身上披着蓑衣,有不少还把竹子编成扎甲围在胸前、胳膊和腿上,怪不得刚才没有发现,伪装得竟是从头到脚! 青皮虾大骇,因为这时他一半的人已经下了堤坡,另一半正背对对手的矛头,完全是猝不及防,而已经下去的人根本来不及返回。 他一抬头,正看见有伙青衣人从刚才柳条黄的人消失的方向朝这边冲过来,而前方的稻田和水车春(音,给米脱壳)坊后面也跃出了青衣人的身影。 完了,自己被包围啦!这个念头在他脑子里一瞬,青皮虾就决定突围了。 他已经没功夫再想“为什么”、“怎么会”,带着自己亲信的十几个人大吼一声往南冲去。他相信那边是对手最薄弱的地方。 事实看来也的确如此。青皮虾很轻松就冲了四百多步远,那些乡勇根本拦不住他。 当天途中回头看后面人声鼎沸的战场时,他不由地叹口气,说:“八年才拉起来的队伍,没想到这下子全丢在这里了!” “当家的莫灰心,只要人在就好,逃出去,咱们还有机会……。”前面的人说到这里戛然而止,因为脑袋和身体分开了。尸首又跑了两步才轰然倒地。 青皮虾及时站住脚,他前面的两、三个人来不及,只得拔刀向前,却转眼都被砍翻。 “你、你是什么人?”青皮虾惊异地问。 面前这人不高的个子,却相当健壮,穿着身普通的短褐,脚上踏双草鞋,头顶笠帽。 看样子不是和那青衣人们一伙,可又为什么拦住自己,他疑惑地上下打量对方。 “在下王习,黄岩将军麾下副将。” “哦?王将军,久仰!在下青皮虾罗子群,湖东独山凌家寨的寨主。” “罗寨主,”王习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战场在前面,不知罗寨主这是去哪里?” “某中了埋伏,正要去搬救兵。”青皮虾尴尬地说,没敢讲自己是临阵脱逃。 “哦,那就不必了。” “呃,将军何意?” “因为我正要去三湖堡,需用你这项上人头做个见面礼!” “无礼!什么将军,来受死吧!”众护卫听了又惊又怒,知道大概不过这关,今天是没出路的,不如大家一起上! 互相对视下,留了四、五个保护主将,其余的人一涌向前。 王习发出冷笑,摇头说:“好好的人不做,偏要不识抬举做鬼!” 手中的朴刀荡开侧面刺来的一枪,撩刀磕开另一口刀,转眼来到中间那刀盾手的背后,翻手削掉了他半个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