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见了那不是叽咕,不过爹爹和大伯要让阿姊见谁呀?”阿莲人小不懂张口便来,慌得阿英伸手捂住她的嘴。 “呃,这个……。”徐同扭脸便看大哥,意思是:这是你闺女,说句话吧。 徐布到底沉得住气,捋着胡子想了想说:“其实也没什么不好说的。大姐儿,我原想将你许给刘家,但你说过偏不嫁那刘祈的话,这便算啦。 方才我和你二叔在谈李三郎,二叔觉得这孩子不错,有文武之才。未满十六岁自己搏来的九品都巡检,如今奉赵同知命坐镇余干,手下数千虎狼将士。” 他忍了忍没有将胜仗的消息说给姑娘们听:“我们俩觉得不错还不够呵,这得看你自己的心思。 那刘祈你既见过知道他是个鲁莽的,这个李三郎是不是也要相看下?虽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你亲娘不在了,我这个做爹的……。” “阿爹,不要说了。若阿爹和二叔都觉得这人值得相看,女儿见见便是。”阿英说完用袖子遮了面转过头去。兄弟两个见了对视一笑。 “阿姊不怕,若害羞,莲儿替你去相看!” 阿莲的话让她姐姐直跺脚,引得徐布与徐同大笑。“这样也好,”徐同忽然说:“若英儿自己去倒显得突兀了,不如就叫莲儿同去,天真烂漫,有多少都可以遮过去。” 徐布点头,将姑娘们唤过来如此这般地嘱咐一通,然后叫: “雨桐,你去前面厅上告个罪,就说前边有生意上的客人来访,我们兄弟三个要出面接待下。李公子在那里多有不便,请他到东园稍坐,顺便也醒醒酒,待我们送走客人再来作陪。” “阿姊说得是,三郎记住了。便是在家中说笑而已,在外头绝对不敢!” “后天下之乐而乐!” “呃,你知道我?那,你又是谁呵?”李丹对徐家的下一辈儿还真不大了解。 还未开口,便听阿莲说:“那,就算你说的有道理。人家昭毅将军写的颜体又怎么招惹你了?” 阿英目光闪闪,想了想,叫她守住这院门不要叫人打搅,然后自己扯扯妹妹,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才走两步,忽听厅里声音似冷笑了声,说: “这样手笔也敢拿出来给人做寿礼?还是个秀才!哎呀,这考官怎么搞的?我若是坐到堂上,保管将他贬了去!”阿英做个噤声的动作,拉着妹妹在池子边上坐下来。 这时阿莲在旁边又不高兴了:“你们俩见面就一唱一和地,也不管我啦?” “人都说颜筋柳骨,他的字端庄雄伟,行书气势遒劲,书如其人。颜公正直淳厚,刚正有节。那个昭毅将军赵进堂呵,他其实是个弱鸡! 几百人出去,叫人家几十个人追得满地跑,最后又不得不逃回城来。你说像他这样的人学一辈子颜体又有什么用?他能学到颜公的几钱风骨、几文义烈呢?? 没得给皇家丢脸罢了!正是:将军上战场,威风且堂堂。但闻金鼓声,收兵亦仓忙。” 若是单说画得不好、写得不好也罢了,人家铁先生写的字好在全县都闻名的,范文正公的话也是极好的,凭什么到你嘴里又成叶公好龙了?” “人不是植物,人是动物。动物两大类分为脊椎动物和无脊椎动物,比方虾、蟹是无脊椎的,鱼和蛇都是有脊椎的。” 但他这样的意思,岂是铁教谕那等人所能明白?像他这样老了还要娶妾,食必甘、寝必暖,爱听小辈的奉承,喜欢私下对人评头论足。 “哈,你是徐二叔的女儿呀!”李丹放下心来,瞧这小姑娘一口一个“我”,满是天真烂漫的样子很喜欢。 阿英忍住笑敛衽回礼,却心中有鬼不敢直视他,轻声道:“都九品官身了还这样促狭,奴以为不取。” 他觉得好笑,又借着酒意无人,便在这屋里放肆起来。 听到外面的声音李丹吓一跳,猛地醒悟县尊范老爷常自诩文正公(范仲淹)的后代,这铁教谕写这幅字有可能是拍他马屁,却不知这幅字最后怎么流落到徐家厅来了。 “范公庶出,幼年失怙,随母改嫁名为‘朱说(悦字同音)’。及长廿二,知身世而离家,入应天书院就学。 雨桐今年满十六,比阿英还大八个月。 阿英忙“嘘”了下,只听得屋里哈哈大笑: “有趣,未料在这余干城内还有人写这句话,竟还是铁夫子的手笔。世人追求清雅可以理解,但追求到叶公好龙的地步,这却实在是没想到呵!” “呃,你知道这上边写的什么?”李丹本想让她进来,马上又打消了这念头。 文正公虽生性耿直,不会阿谀奉承,但却能讲出‘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这样的话,不仅仅是表现文人风骨,且也说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