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立法用法律来约束他们的行为不过分,过分了就要动用治权施加管理,或动用武力镇压。 让他们有限制、有规矩,不敢无法无天地压榨和剥削矿工,按照法令逐渐改善矿工包括刑徒在内的待遇和生活。 摆明矿工的最低生活条件、薪饷条件、生老病死的基础保障。 对矿主经营每年进行审查、核实并分级,级别好的可以有税收减免、新矿开采优先权等,级别不好的要罚,甚至歇业整顿。 迫使矿主们让出利益来减轻工人阶层的不满,而不是随他们心意地将这不满通过闹事、造反来转嫁或发泄。 朝廷付出的是文书、法令、治理,出钱让利的却不是国库而是矿主阶层。” “妙啊!如此,朝廷只需管住矿主、矿监、工头,矿乱自然可以消弭?” “非也!”李丹笑着摆手:“治理要全面,既然是立法治理采矿行业乱象,自然也要对矿工、刑徒的行为有所约束,不能只偏一面。 为政者,要在公平! 纵观历史,任何成功的变革和举措,背后必有两件支柱支撑,缺一不可。” “哦?”赵重弼身体前倾,问:“哪两件?” “法律和监察。” “法律、监察……。”赵重弼嘴里反复默念这八个字,微微点头。 “相关法律是执行的依据,无法可依既让执行者不知所措、无据无凭,同时也给了不法者钻空子的机会。 监察办法则说明执行者的责任、执行结果由谁、且如何进行监督,又如何奖优罚劣,甚至如何惩治不法! 像委任矿监这种事情,就是没有法律,派了群内监下来,以为皇家奴才必定好用,不料适得其反的典型。 而地方上抵触是一方面,没有法律依据和监督权限,最后导致情况失控,是个很大的教训!” 赵重弼苦笑,用手指点他:“我说李三郎你可胆子够大,就这样直指圣上的错失。你就不怕传出去皇帝一怒把你流放到兰州?” “那最好!反正我未来岳丈也是被充军到彼,正好可以去照顾他!” “你,唉,我怎么把这个忘记了。”赵重弼已经听李丹提起过陈家的事,见他那副无所谓样子,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我听说圣上比学生大四、五岁,所以我相信陛下若听见了,一定不会像那些老夫子似的只知道之乎者也地用圣训骂人,他应该听得出、也看得到学生这话里的可取之处。” 李丹笑道:“即便要派内监,使地方上有法律,文官有监督权,则朝廷反对声音会小许多。如此,相信事情也不至于到眼前的田地。” 赵重弼可不想再和他议论皇帝过失了,赶紧引回话题:“说实话,颇有些人是赞同要对矿徒以剿为主的。你知道这些矿山年年闹事,令地方不胜其烦呐!” “但是这些建议剿的大人们,不知他们可清楚为何会‘年年闹事’呢?”李丹摊开手:“学以致知,不知他们是否真的知了,还是自以为知? 这两种情形是不同的。丹与矿徒出身的降卒吃睡在一起,我的亲兵中就有原来的矿工,所以能够听到他们的声音,了解他们的故事。 据我所知,不少人其实是受人鼓动和裹胁的,真正想杀官、造反者仅寥寥数人而已。那为什么极少数人可以使百千之众被召唤而起呢? 原因在于大部分人对现状有不满,因不满而心慌、恐惧,继而希望随众求安。 当他们的不满被唤醒,那少数人便有了利用其随众之心的可能。大人可认为我说得对?” “嗯,的确如此!”赵重弼点头。 李丹又把自己从刘社、铁小安、石三碾那里听来的一些事讲给他听,告诉他矿监和工头从中的克扣、欺骗,如何挑唆工人间械斗,如何把污水泼到那些自以为是、骄横跋扈的太监和税官头上等等。 听得赵重弼不断叹息、眉头越皱越紧。“若不是听你说,还真想不到有这样的事情!” 他痛心疾首,尤其想到皇帝登基之后急于改变财政现状,因此派遣内监下来监督矿务,却不想改革财务的举措,反成众多宦官和地方勾结、趁机揩油的“机会”。 赵重弼摇首不已!“陛下可不是为了养肥这些人才派他们来做矿监的。”他说。 “这个自然,古人云:治大国如烹小鲜。古时诸侯百里之国,而今天子脚下幅员万里,如何不惕惕然呢?圣意虽好,却需徐徐布局,万万急不得。 任何政策的执行若仅凭一文圣旨,就想让 所以立法时还应为执行这法律的官吏们同时树规矩,法律如何执行、执行者的责任与奖励、罚则,都必不可少。” “所以我说剿和抚要两手一起抓,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