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杨大意他们几个,还有被派去城里办事的赵敬子。 他心里动了下,知道大家是关心后面的事,所以都凑过来了。 这些人多日来并肩作战已经建立了感情,哪怕是最晚加入的高和尚。 因高汉子这番先斩杀一名校尉,后又夺了银陀的旗鼓和坐骑,论功最高,所以被推到上面挨着李丹坐下,颇有些局促、拘束。 “和尚这次做得不错,真要论功给个百户都是值当的!”盛千总竖起拇指。 武人最佩服的就是这等战阵之上斩将夺旗的高手,高和尚的部下现在走在营里都是趾高气扬,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即便他是千总也不能不为他叫声好。 不过和尚自己却并不以为意,摆摆手憨憨地笑着说:“我要百户做什么?不要、不要。” “诶,和尚你这话说的倒像是我等贪恋权势了。”刘胜局指着自己:“真要给你可别往外推,哥哥我这个百户可等了四年呢!” “和尚,打个比方呵。”周芹拍着他肩膀问: “假如参将大人这报捷文书递到皇帝手里,圣上高兴了,说这个和尚不简单呐,赏!哎,和哥哥们说说,你想让皇帝赏你什么?” “我、我不知道。”高汉子有点囧。 “哎,没事、没事,你就随便说说嘛!”对面坐着的萧万河鼓励他。 “那……皇帝能不能给我个大寺做主持啊?” 席上顿时“噗”声一片,李丹赶紧起身给呛酒的盛千户拍背,关切地问:“怎样、怎样?兄长,早说过了这酒要慢慢喝,你喝恁急作甚?又没人来抢!” “和、和尚你不是说真的吧?如此大功劳,你却要回去做他娘甚主持?真是无趣!”潭中绡边咳嗽边摇手。 “是呀,和尚。你可要想好,回去做主持可没小娘愿意嫁你,总不能随了去做姑子?”石三碾的话让所有人大笑起来。 盛怀恩好容易缓过劲儿来,用手点着他:“你可真行,念念不忘老本行。 要照你这么搞,老铁和石头还得回去干矿上的苦力,周队正也得回江上讨生活,那咱们这是为了啥拼死拼活地,是为了救上饶?还是帮城里的参将、知府?” “呃,其实救下苍生不是很好?这辈子能有这么一段,我已经知足了。”高汉子红着脸不好意思地摸摸自己的寸头。 “我们这些人无所谓,反正也是当兵的,我家四代都是兵,不当兵还能干啥? 要是有一天,也能像刘大人这样穿上百户的甲胄,佩戴璎珞和关防铜印,那我立即回去到祠堂烧香,绝对是光宗耀祖了!” 窦三儿一脸羡慕地大声说,旁边的刘胜局乐得合不拢嘴。 “是这个话,大丈夫在世本该顶天立地、轰轰烈烈!”有几个人附和道。 “不过,也不能说和尚是错的,也许当主持造福乡里、积德行善就是他的理想,就是他眼里的顶天立地呢?”盛千户指着李丹: “像你们巡检,他就想出名和挣钱,想着有了偌大的名气或者家产,他有机会去求达官贵人甚至皇帝,哪怕拿钱赎罪,也要把他老丈人全家赦免回来。 这便是他的理想嘛,各人不同的,岂能要求千篇一律?” “那,大人您的理想是个啥?” 李丹的故事其实不少人都有耳闻,不过还真没有人大胆问过盛怀恩这个话题。见周芹挤眉弄眼地问自己,盛怀恩踌躇片刻: “我么?我……其实要求不高,就想当个将军。原先琢磨着啥时候混个游击,可这两天不一样了,我开始琢磨怎么能当上个参将咧!” 他比画着,学着白日里于参将携犒劳品来营中视察时的做派,逗得大家哄堂大笑。还别说,这家伙学得真有点像,有天分! 原本他总是副严肃的样子,现在突然耍起宝来不由让大家非常意外。 “真没想到,千户大人也会开玩笑。”萧万河带着惊讶说:“我还以为你们北人都是不爱说笑的哩。” “老萧,看你说的!”潭中绡赶紧用手肘碰他下:“巡检说了,不管南人、北人都是一样的嘛。南人有严肃的,也有爱说笑的,就像和尚和老周,哪能说都是如何、如何?” “潭营正说的是,所以不能以一而论。”李丹点头:“天下之大,纷繁复杂。各人性格不同、追求理想不同,选择的道路也不同,因此才说这世上五彩缤纷,实在叫人应接不暇。 若都一个样子,就如只有黑白两色,岂不是单调无聊?”众人纷纷点头,都说这比喻贴切生动。李丹接着说: “是以每个人的经历、背景和故事也都千差万别,有千人千面之说。 佛说‘有缘’,就如我等因缘际会聚在这里吃酒谈心,大千世界中有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