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钹把刀拔出来，在尸体上蹭蹭，不紧不慢地说：“伙房的已经完蛋了。” “哦！”张钹这才注意到手里还拎着那把要了匪徒命的解手刀，急忙把它塞回插在靴筒的刀鞘里。 “你胡吣，我什么时候说要坏规矩了？”谢老表拧着脖子瞪起眼来： “俘虏里有从贼时间短，后被裹胁、无奈从贼，或者斩首罪人时自愿出来行刑赎罪的，可以选入各队替补战损。剩余的需吃些苦头做做苦力才行。” 张钹愣了下，看到那姑娘慌张地想往草里躲，看到她丢了鞋子露在外面的那只天足。 其他人在屋内抓紧时间休息、吃干粮。” “君乃信人！”李丹竖大拇指：“且是个……不甘心安于现状之人。” 一提这个谢老表眼睛亮了起来，坐起身神秘地问： “哎，你说少帅干嘛嘱咐他回来之前不许咱们碰她？是不是他自己看上这野丫头了？” 张钹走到耳房旁边伸手，赵敬子拦住他：“你要干什么？” “诶！”吴茂将头摇摇：“首先，你们一屋子人，有哪个比我熟悉凤栖关？ 盛怀恩冷笑：“本来想送你，将来娶媳妇时可以打几副头面。看你替老和尚化缘这么上心，就当捐给佛祖罢！” 看来赵氏至少在温和二字上，是与前宋官家一脉相承的。 “余下的如何处置？”周芹问。 富弓头儿起身伸手要去捉他衣襟，谢老表忽然做个噤声的动作。 他一脚踏在椅子上，眼睛却看着盘子里。听到问话不耐烦地回答： “谢老表，你是不是过糊涂了？午时才上的山，你这就想下去？” “呸、呸、呸！”盛怀恩连啐几口，又摸出两根金条来塞给他：“闭上你的嘴，说什么不好，这大战将即，咒我呢是吧？” “阁楼上、下各有一个，还有个在旁边伙房里睡着。” 离它十几步远有几间草庐，是供游者到此品酒、举办文会的场所。现在被几个乱匪占据了，把它弄得脏乱不堪。 仔细一看，他肩上那人长发垂地，可不就是刚才屋里被捆着的小娘！ “嘿你这人，你不能这样去，瘦金刚你给我回来！”赵敬子气急败坏。 “你个胆小鬼，这荒山野岭地，哪……。” 盛怀恩说的是官军对待俘虏普遍做法，李丹心想原来战场俘虏转化这事古来有之呵，遂也无意见，着他们去速办。 其次，贤弟求贤若渴，吾还去余干做甚？ 道路打通，自是从这里直接东去，或北上台州，或南下霞浦，走海路前往广州更快嘛！” 张钹犹豫了下点点头：“放心，我跟他比你早，真的就是看看。我瘦金刚又不是畜生！” “你、你别怕。”他轻声说：“坏人被我杀了。你、你要回家吗？” 富弓头儿突然怔住，伸出手去好像是想取倚靠在桌边的那副双插，但终于吐出口气“咕咚”声扑倒在地上，后背赫然插着一把飞刀。 他吩咐着，什长口里应“是”，忽然他叫道：“队、队正，你去哪里？” “回好、好汉话，五、五个。” “好，注意警戒，迎接后队上山。安排两什散开警戒，注意把守上山通道，还有坡缓、敌人有可能摸上来的地方。 门开了，堆满稻草和旧家具的小屋里瞬时亮了许多。一张苍白的脸和恐慌而明亮的大眼睛在草堆中那么显眼。 见众人微笑着互相递眼神，知道他们心里都惦记着去挑兵，李丹赶紧叫大家散会。转眼人便几乎都走了。 “我替兄弟们谢大人赏赐！”李丹笑呵呵地在他背后嚷，盛怀恩鼻孔里哼了声，头也不回地上马，带着两名马弁亲兵走了。 “你们刚说的‘少帅’是哪个？” 咱们戍时二刻在山门外汇合出发，亥时到莲塘，夜袭就在子时发动！” “不甘心安于现状？哈，说得好！”吴茂把最后一滴酒倒进碗里，放下坛子拍手道： 过了阵子，似乎那姑娘呜咽着点了点头，他这才注意到人家还被堵着嘴哩。 他觉得自己喉头动了下，一阵心慌意乱，心跳得似乎要撞出来。 赵敬子想想，将剑抱在怀里后退了一步。 “我……就看看她长什么模样。”张钹一脸坏笑。 “好！那我们一言为定！”李丹大喜：“等我完了差使回来，咱们一道回余干去！” 赵敬子问完话，示意后面跟进来的团丁：“绑了，送给防御问口供。” “荒山野岭的有什么趣？”谢老表伸手在衣服里搓着肩上的油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