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牧伸手按电梯:“我劝她接受现实,拿着赔偿金开启新生活。” “她差很多钱吗?”陈睿只知道苏晓家境困难,但他想着他的补课费和饭店兼职工资都不少,应该够她开销才对,可是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电梯到了,景牧踏进电梯,陈睿忙跟了进去,又问:“她差多少钱?” 景牧扫他一眼:“问这个做什么?” 陈睿抬头望着电梯门,待它开了,两人出了电梯,他才回答:“我攒了些钱,不知道够不够她应付。” 景牧脸色变了变,忽地沉了语调:“你一个学生,不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对一个女人这么上心做什么!” 这话,其实很不合适宜,也过重。 是以,不光陈睿愣住了,眼泪一下就掉了下来,景牧自己也阴沉着脸大步的走开了。 陈睿瞪着他冷硬的背影,气郁不平的质问:“我学生怎么了?她还不是学生!我怎么就不能——” “闭嘴!” 景牧阻止了他即将出口的话,抬手扯扯眉心,平复了一下情绪,转身对他说:“上车,我送你回去。” 陈睿犹豫片刻,愤懑的上了车。 景牧握紧方向盘往外倒车,浅淡开口:“你真想帮她,就好好考试。” 陈睿转开头,望向了窗外。 经过一个弯道时,陈睿差点被甩下座椅,他抓着扶手坐正了身体,皱眉看着景牧紧绷绷的侧脸,不禁问道:“景叔,你到底在生什么气?” 在他的印象里,景牧一直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怎么今日就情绪外泄了? 他并不觉得,他真是那么重视他的高考成绩。 那他为什么像被人踩了尾巴似的,如此激动? 显而易见的是,他是见了苏晓之后才生气的。 可为什么呢? 在少年看来,一个年轻男人对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年轻女孩有异常的举动,多半就是对她有好感。 可,要是他也喜欢她,凭他的实力,哪会让她为钱奔波? 即便她不接受他的帮助,但凡他表露一两个字,那沈珣也不敢对她动手! 他是真想不明白了。 景牧喉结滚了滚:“不是一路人,就不可能走到一起。收起你那些小心思,也别想着偷偷给她钱,否则只会害了她。你父母不会容许的。” 说到这里,陈睿一下就焉了,气鼓鼓的靠在椅背上,再没了言语。 车子开到陈家地库停好,陈睿突然问:“可不可以你先出钱帮她解决问题,我以后还给你?” 景牧有些不耐烦,克制的问:“你看我,像是会差那几个钱的人?” 陈睿一急,眼睛又红了:“那怎么办?她要是没钱,是不是还会被沈珣打?景叔,你就帮帮她好吗?我求你了,你帮我帮帮她好吗?” 景牧一摆手:“别再说这事了,下车。” “景叔——” “再说我就告诉你妈去。” 陈睿立马住了嘴,跟景牧挥了挥手,坐电梯回家去。 景牧吐出一口恶气,倒了根烟点上。 他到底在生什么气? 他也想知道。 接连抽了三支烟,景牧给餐厅经理卢明打去电话,说了苏晓的病情,然后吩咐他每天给苏晓送滋补餐食和水果营养品等,一日三顿,不得怠慢。 余姐常年在医院做护工,各种扯皮事儿见得不少,就苏晓今晚上的情况,她稍微一动脑子,就把这几人的关系和立场猜得七七八八。 是以,她一直坐在门外过道上的椅子上玩手机,等里面彻底没声儿了,才推门进去。 苏晓已经睡着,她的眼皮又红又肿,脸上有淡淡的泪痕,枕头上还有大片大片的濡湿,余姐不由叹了叹,抽几张纸巾垫在湿枕头上,然后轻手轻脚的关了灯,在陪护床上躺下。 这世间,恐怕只有时间是最公平的。 无论你夜晚经历了什么,辗转难眠也好,一夜无梦也罢,到了时间,天同样会亮。 当清晨的第一束阳光从病房细窄的窗户口照进来时,苏晓睁开了眼。 眼有些涩,有些刺痛,她以为是阳光太强,把头转向了里侧。 结果,还是不舒服。 也正在这时,昨夜的场景一幕幕出现在了眼前。 苏晓怔怔的望着那被风吹得微微晃动的隔断帘,手缓缓搭上肚子,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他毫无预兆的来,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