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月第二天紧赶着起了个大早,聂照特意学做的大枣馒头和红糖小米粥,她一口没吃,天没亮人就在厨房摸了几个馒头,去军营了。
聂照自己坐在桌子面前,对着一盆热腾腾的馒头,有些食不下咽,心情五味杂陈,你别说,她还真挺敬业。
桌上的碗被人顺手摸了一个,聂照视线上移,有些无精打采的第五扶引映入眼帘。
第五扶引昨夜梦里都是算学题,今早一起梳头发,头发一把一把地掉,对姜月愈发心疼了,他手中拿着馒头,目光不由得落在聂照依旧乌黑浓密的头发上,略有沉吟,却还是没说什么,只是聂照对姜月的付出,他在心里又默默给聂照加了一笔。
他虽然和聂照不和,却从来没有否认过他的教育成果,在此方面,第五扶引甚至还对他赞誉有加,现今更觉得他的形象巍峨了,也怨不得姜月依赖他。
第五扶引想着,顺势落座,给自己盛了碗红糖米粥。
他抿了一口,尝不出什么味道,又喝了一口,感觉还行。聂照将馒头递给他,第五扶引掰开一块和着粥吃了,说:“你平常就给我妹妹吃这种东西?”
聂照瞥他一眼,再看看馒头芯儿,并没有什么愧疚感,敲着筷子道:“还好吧,我看都熟了,她平常吃得也挺香的,我现在难得做饭,你不要不识抬举。”
第五扶引冷哼一声,把一碗粥喝完,又添了一碗,道:“这么简陋粗糙的饭菜,你也好意思给她吃?”
“你自己吃得不也挺香吗?”聂照说完,第五扶引不吭声了。
烛龙虽然给第五扶引签了卖身契,但也不是奴隶,在第五扶引面前无须太过谦卑,他自觉地给自己盛了碗粥,也摸了个馒头坐在一边喝,喝了半口,聂照两人就听他在那儿捂着嘴干呕。
聂照恼羞成怒,讥讽他:“怎么?怀了?”
烛龙试图用馒头压下去,结果没忍住,捂着嘴真跑出去吐了。
比起指着聂照的鼻子说他做饭难吃,烛龙此举无声胜有声。
第五扶引皱眉奇怪,又喝了半碗粥,很难吃吗?他感觉还可以啊,有点甜有点咸,味道还挺特别的。
聂照脸一阵青一阵白,自己尝了一口,没绷住,也跑去吐了。他明明是按照食谱一步一步做的,怎么会这么难吃?
原本是想着第五扶引在,让他看看自己确实是尽心尽力了,也叫他尝尝自己的手艺,算是一种表达诚心的方式,现在完了……
他脸色煞白地回来,就看见第五扶引在喝第三碗红糖粥,第五扶引还闲闲地问他:“怎么,你也怀了?”
“好吃吗?”聂照神色复杂地问。
第五扶引不置可否:“尚可,与我往常吃过的食物味道似乎截然不同,从来没尝到过这种味道,没想到你不仅在小瑾的学业上对她用心,吃食上也亲力亲为,还有所创新。”
聂照抿唇不言,姜月和第五扶引是亲兄妹无疑,他们这糟糕的味觉简直是比滴血认亲还铁
的铁证,他遂主动把腌制的小菜向对方面前推了推:“的确特别,好吃就多吃一点,离开我家你大抵也吃不到这种味道了。”
第五扶引吃得差不多了,勉强恢复些精力,吩咐他:“中午的饭,你也顺便做了吧,我将要走了,你多尽尽地主之谊。”
聂照应承下来,诡异地找到了一丝平衡,言归正传,问:“你明日就走吗?哪日有空?我去苍南提亲。”
第五扶引放下碗,说:“你不怕我不同意这门亲事?我还当你为了避免我不同意,会特意避开我,直接向小瑾下聘呢。总归你也算她的哥哥,你向我提亲和向自己提亲都一样。”
聂照鲜少没有反唇相讥,反而正色道:“我倒还没有这样无耻。你是她血缘上的兄长,三书六礼我一样都不会差,这是尊重她也是尊重我自己。
你一次不同意,我便去两次,两次不同意我便去三次,总归我们都年轻,三年五年也等得起。”
第五扶引听后并未说什么,反而用帕子优雅地擦拭嘴唇,片刻后才不紧不慢地说:“准备聘礼吧。”
这意思便是同意他去提亲了,聂照以为依照第五扶引的性格,要大费周章。
“我不同意能怎么样?阻拦又能怎么样?不过是枉做恶人,失了小瑾的心,让她夹在中间忧虑罢了。不过我也有要求,”第五扶引一顿,目光直勾勾地看着聂照,说,“如果有一日你与她意断情绝一拍两散,我要她所生的孩子和她一起归家。”
聂照指尖在桌面轻点,似乎在考虑什么,第五扶引眯起狭长的凤眸,问:“怎么?做不到吗?”
“不,”聂照摇头,“我觉得这样不好。”
“那提亲之事……”第五扶引想说此事作罢,话到一半,被聂照打断,“我走,她留下,我会净身出户,立书为证,如果有孩子,就按照你说的办。”
在第五扶引震惊的目光中,他当场唤人留下字据,按下指印后递过去:“这样你大可放心了。”
第五扶引细细看过,字据确实并未有半分漏洞,唯一聂照还在提防着他,言明抚西一切均归姜月所有,非她之外人可调用。
“你倒是很舍得。”他指尖细细摩挲过刚干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