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第五扶引前来拜访的消息时,已经由不得聂照拒绝了,因为人已经到了门口,并且伤势复发晕了过去。
到底是真晕还是假晕有待商榷,但确实他们不得不把人迎进来悉心救治。
聂照对这个人全无印象,只隐隐在小瓦的抱怨之中知道对方的背景,哀太子的遗孤,如今半个苍南之主,二人有过几次合作,但关系一般。
小瓦还向他抱怨,说如今皇帝的太子似乎也没死,夹带太后印玺奔往靖北扶持薛岑去了。
聂照头痛,怎么他们第五皇室的王子皇孙都跟崩豆一样不值钱崩得到处都是。
好在对方晕过去了,他不必应付他打交道:“随便治治就好了,别让他好得太快。”
按照已知信息来讲,他与第五扶引是竞争关系,不弄死他就算不错的了,治病?快点治好了让他发现端倪?
聂照意思意思在门前略站了会儿,便撂下不管了,专心在舆图上,或者继续从事追求姜月的事业。
他们每天早上脑海中都会多出一些零碎的的记忆,聂照是关于姜月的,最近的记忆里,他竟然会拿着藤条抽打她,或者将她揣进河里,她在回忆里瘦弱的简直叫人认不出来。
聂照就更顾不上第五扶引了,他整日红着眼眶改折子,改完折子就红着眼眶找姜月,他想自己以前这么坏,现在一定要加倍弥补她,对她更好些。
在都督府所有人的眼里,聂照和姜月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妹,但这对异父异母的亲兄妹相处他们总觉得哪里不对,奇怪的很,哪有哥哥恨不得长在妹妹身上的,人家走一步都要跟着。
“我我我,我给你折。”姜月站在那棵玉蕊檀心梅下,刚抬手要折,聂照便从她身后冒出来了,举手示意自己来帮她,急急忙忙生怕她拒绝自己的帮助,摇动得枝上积雪簌簌,像春日里的梨花似地落在两个人头上。
聂照意识到自己莽撞了,尴尬地笑笑,手里握着那枝红梅,小心翼翼将她发上的雪扫下去,然后将花小心翼翼递给她:“别生气,下次不会了。”
姜月压住唇角的笑意,接过在手里:“好吧,勉强原谅你。”
她也能渐渐记得起过去了,这些记忆里大多都是他的影子,记得他在夏日里把西瓜最甜的地方给她,帮她扎头发,带她出门吃遍整条街的小吃,为她洗手羹汤,缝衣做饭。
虽然没有更多的亲密过程,但她觉得在失忆之前,他们一定是暧昧试探着的的关系。
所以聂照会对她一见钟情,而她也对他的靠近欣然接受。
姜月把梅花别在他的衣襟上,聂照摸了摸,有些羞涩地笑了,另选了一只短短的,半开不开的梅花别在她鬓发上。
他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小指试探着勾了勾她的手指,二人默默地牵起手来。
他说:“你知道冰人吗?”
姜月有些疑惑地看他。
聂照脸颊一红,垂眸说:“在每年初春冰雪融动的时候,往往
是提亲下聘的旺季,所以媒人又叫做冰人,再过两个月就是春天了。”
他带着暗示和期许,姜月心照不宣,并未直接点头,而是说:“那你找我哥说。”
聂照晓得她的意思,眼睛略弯,长长的睫毛扫下片阴影,凑近,黏糊糊用自己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笑出排雪白整齐的牙齿来:“你不要耍赖。”
“你们,你们在做什么?”一道不可置信的声音霎时从花园另一侧传来,姜月忙得后退两步,就连拉着的手也做贼似的撇开了,聂照眉头皱着,嫣红的唇微微抿起,略带不满瞥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连忙又拉起她的手。
第五扶引的身体自跳下陷阱还没好全,今又急火攻心,被烛龙扶着,苍白着脸,原本跨马能驰骋千里的人现今摇摇欲坠,瞧着聂照死不悔改又牵上去的手愈发呕血,强行快步走过来。
“你们在做什么?”他又问。
他只是醒来想寻小瑾,与她多多相处,竟然让他看到了这样的场面。
他眼底的诘问太深,姜月心里一时混乱,竟有种被人抓包的错觉,聂照把她塞进自己身后,毫不避讳地和他对视:“怎么?人病了眼睛也瞎了?我们在谈情说爱你难道看不出来?”
第五扶引紧盯他澄亮的眸子,肯定聂照是吃了那草的,也失去了记忆,否则依照原本自己对他的了解,他断然做不出这种事情来,他是个顶顶要脸,心思顶顶细腻的人。
二人怒目而视,第五扶引没想到他只不过在等待药效发挥作用的短短几天里,一切都乱了套,他是要把小瑾从聂照身边抢过来的,不是要当媒人撮合他们的,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憋了许久,咬碎一口银牙,只能憋出一句:“你们这是在□□!”
聂照脱口而出:“你是她亲哥,我又不是!”
此言一出,三人皆震惊。姜月从聂照身后探出头;聂照不解自己怎么会说出这话;第五扶引一半震惊一半欣喜,说没失忆,聂照竟然舍得当众承认他和小瑾的关系,说失忆吧,聂照竟然还记得他是小瑾的亲哥。
这一句算是天上掉馅饼了,第五扶引忙承接住,顺势道:“没错,我是她亲哥,你如今终于承认了,既然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