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铠甲逛街是很有女人缘,但是也真的遭罪。 李宁正好逛街逛的口干舌燥,当即拉着卢十四坐下了。 卢十四一百个不情愿。 但是李宁已经坐下了,他只好也跟着坐下,只是卢十四用奇怪的眼神看着那安西老兵。 “老丈,先来一壶茶!” 却听见扑通一声,那老丈跪了倒在地,对着李宁连连磕头。 “老丈,你这是折孤的寿啊!” 李宁扶起那安西老兵时,他已是泪流满面,他泣不成声道:“那天老汉我有眼不识泰山,在殿下跟前大放厥词,还望殿下见谅!” “殿下,老汉我说的只是气话,老汉我怎么可能忘记大唐呢!”那老兵喃喃道:“老汉天天都梦见小时候门前的小溪上,父母养着一群鸭……那溪水好甜! 直到有一天我正在溪水里面玩,溪水突然变成红色的了,然后就看见我父亲浑身是血地朝我跑来,后面跟着凶神恶煞的唐兵。” “唐兵?”李宁皱眉问道。 “嗯,是安史之乱的贼兵,那年我才十三岁,就在我以为我要死了的时候,将军来了,从屠刀下救了我……只可惜我的父母,我的兄弟姊妹们都……老汉的家没了,从那时候就开始,老汉我就无牵无挂。” “那可都是唐兵砍唐兵……死了好多人,好多天,地上的血都成了河水一样在流淌!” 老兵陷入了回忆,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 战争是残酷的,战争期间百姓都命如草芥。 李宁沉默了,他不知道如何宽慰这个孑然一身的老兵。 “殿下,听说吐蕃大军又来袭扰我安西都护府了?”那老兵深吸一口气,突然问道。 一直没有说话的卢十四眉角一挑。 “嗯!” 李宁点点头。 那老兵满是期待地看着李宁道:“那殿下能不能让老汉再次上战场……老汉我虽然只剩一个胳膊,但是老汉我还能砍人。” 说着那老兵腾的起身,使劲挥动着唯一的右臂道:“殿下你看,老汉我还能上阵杀敌……我还没有牵挂。” 李宁看着一脸至诚的老人,他脸上很平静,甚至一丁点杀气都没有,仿佛打仗就是过家家一样。 李宁突然理解这位老兵为什么始终坚持一个人生活。 那是因为这个老兵的心已经碎成渣了,粘都粘不起来。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他怕找个媳妇后有了牵挂,还会再次伤心。 “老丈,你年轻的时候守护着咱大唐疆土,如今你年龄大了,就好好活着。”李宁拍拍自己的胸膛道:“这万里江山,就交给年轻人,比如孤来守护!” 那老人不甘心道:“殿下还年轻,才要好好活着,老汉我才没有啥担心的。” 看着摇头的李宁,那老兵急了:“殿下,老汉我这辈子也没向朝廷、都护府提过要求……现在老汉我自觉时日无多了,就让我上战场吧……死在战场也比天天守着冰冷的空宅热闹。” 安西老兵一脸凄凉,他那饱经沧桑的眼神让李宁无法拒绝。 “哪怕让老汉去辎重营都行!”那老兵拍拍头,懊恼道:“看我这记性,还没给殿下端茶呢!” 说着那老汉一瘸一拐地起身去煮茶了。 一直没说话的卢十四看着起身端茶的老汉,这才凑到李宁耳边小声道:“自打安西都护府进入全民皆兵的时候,这李老头数次到都护府要求参军,脾气怪得很,每次都被拒绝,第二天还来,我至少见了六七次了。” 李宁看着那佝偻的背影,不知如何面对那满是期待的眼神。 他受不了那老兵乞求的眼神。 于是李宁悄悄留下一张金叶子,然后拉着卢十四悄然离开。 …… 在一片平民居住区的箱子里,一位少年坐在门槛上,把玩着一把精致的唐刀。 看那刀鞘就不是普通人能拥有的样子。 与这虽然干净,却依旧家徒四壁的院子形成鲜明的对比。 那少年眸子中闪过一道狠戾,他面无表情,青筋暴起的手抽出一尺左右刀刃,然后又重重地合进去。 如此反复,乐此不疲。 他在为屋内的男女把风,此时他清清楚楚听见屋内传来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公子,朱震祖还在外面呢!”屋内一位妇人小声道。 但是几块歪歪扭扭的木板拼接到一起的大门上露出好几道拇指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