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一闪,人头落地。 吐蕃监军喋喋不休的声音戛然而止。 这时围困李宁的吐蕃队伍里也发生类似的一幕,吐蕃监军带来的人猝不及防下都成了刀下鬼。 现场一片寂静。 “大胆,张议潮你想造反不成?”被包扎成粽子的阴嘉诚最先反应过来,指着张议潮大骂。 张议潮没有答话,只是驱马绕过一脸震惊的李宁,来到阴嘉诚跟前,很平静地下马。 一脸漠然! 阴嘉诚脸上裹满纱布看不清表情,只听见他的声音万分惊恐:“你,你想干什么?我大伯不会放过你的!” “你大伯?”张议潭冷哼一声,不屑道:“你大伯也没有你这样数典忘祖的侄子,亏你还是东汉南阳阴氏后裔……你不知道吧,你大伯跟家父虽然降贼,但是心依然向着大唐!” “你胡说!”阴嘉诚的声音都变了。 “因为我们都是唐人,只有你这种为了权力不择手段的人,才会做出欺师灭祖的事情。”张议潭缓缓举起弯刀,冷冷道:“今天我就替你们阴家清理门户!” 刀光再次乍现,阴嘉诚尸首分离。 张议潭一扫之前的醉意,手持还在滴血的弯刀转身直视李宁的眸子,严肃道:“何以证明你是大唐太子?” 其实张议潭通过阴嘉诚的表现以及李宁不动如山的气度已经相信了六七分,但是他需要更直观的证据。 李宁皱眉,直视张议潭的眼睛。 此时张议潭的眸子里没了之前的颓废之意,更多的是亢奋以及期待,还有一丝怀疑。 毕竟自从凉州会盟之后,再也没有什么大唐官员出现在大唐故土之上。 更不用说是大唐太子出现在大唐故土上,没这个道理。 就算真的是大唐太子,也不应该只有眼前主仆三人。 所以张议潭的怀疑很合理。 李宁与卢十四对视一眼,然后对着沈炼使了个眼色,沈炼便朝着西边的山上爬去。 沈炼路过那些身着吐蕃服饰的大唐遗民时没有停留,他们也未阻拦。 片刻之后,沈炼拎着一个布袋和一道诏书跑了回来,递给了李宁,没人注意到他还背了一个包裹。 李宁一手拎刀,另一手高举着那个袋子和诏书盯着张议潭道:“大唐皇太子所用的左春坊印,以及当今陛下手书《立邓王为皇太子诏》在此!” 当然这太子印是李宁离开长安前偷偷置换的,如今在长安皇城内的那一个是冒牌货,这原本打算在太子册立大典交给他的,但是册立大典一推再推,李宁只好出此下策。 尽管通过后世史书李宁知道,四十年后张议潭兄弟俩起事反对吐蕃统治,收复大唐故土,之后张议潭以六十五岁高龄入长安为质。 但是那是未来,不是现在。 现在张议潭怎么想,李宁并不知道,所以他也不敢冒这个险。 卢十四戒备的守在李宁身边,只要情况不对劲,卢十四将为李宁争取时间,好毁掉太子印章和诏书,不让落入吐蕃人之手。 与此同时沈炼抱着那个包裹,一手拿着火折子紧张不已。 一旦情况有变,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李宁直视着五步之外的张议潭:“还要孤打开么?” 张议潭的胸膛剧烈的起伏,他强忍着激动开口问道:“请问殿下为何孤身深入大唐故土?” 李宁明白张议潭的想法,倒也不隐瞒道:“如今天子正值壮年,孤虽贵为太子,但是母妃娘家势弱,孤资历尚浅,加之觊觎这个位子的人太多。 所以一来,孤不愿意大唐再出现兄弟阋墙的情况。 二来,孤想完深入大唐故土亲自考察,为以后收复故土做准备,同时也为孤增加一些立足朝堂的资本。” 张议潭的眼睛顿时有些黯淡,他相信李宁说的都是真的。 但也听明白了,皇太子李宁是在朝堂之上无法立足,才会逃到这敌占区,这般羸弱的太子真的是来勘察地形准备反攻的么? 张议潭当即沉声道:“殿下若有心,我可以向总管河陇军政的吐蕃东道节度使衙府的吐蕃大相上报,为殿下谋得一官半职……” 李宁皱眉,他很清楚张议潭的小九九,当即怒道:“将军不信孤,何故出言相探?” 张议潭没有回答,自然是默认了。 李宁看了一眼毕恭毕敬站着的张议潭,一字一顿道:“孤自然有自己的计划,但是让孤投降吐蕃,那是痴心妄想! 孤愿以列祖列宗的声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