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渡让人搬进来一张卧榻,就放在床头不远处,他一睁眼就能看见的地方。 姜穗宁实在是太困了,把自己裹进被子里,很快就睡着了。 商渡下了床,站在边上静静地看着她,像小猫一样蜷成一团,只露出毛茸茸的头顶,仔细听还能听到极其细微的呼噜声。 他无声地笑了下,转身慢慢走出房间,有条不紊地发号施令。 封明德敢派死士截杀他,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了。 姜穗宁照顾了商渡四五天,直到他背上最严重的那道刀伤开始愈合,商渡终于答应送她回家了。 她不想惊动父母,让马车停在了姜府后巷的小门。 商渡也下了车,正要嘱咐她两句话,门忽然开了。 “阿妹?” 姜瑄看到她先是松了口气,紧接着看到商渡,脸色又冷淡下来,“你这几日都和他在一起?” 姜穗宁一时没过脑子,点了下头。 “商督主。”姜瑄紧抿着唇,语气不善,“请你记住自己的身份,不要影响舍妹名声。” “三公子多虑了。”商渡神色如常,漫不经心地看了姜穗宁一眼,“我一个太监,能对令妹的名声有什么影响?” 姜穗宁现在都快对“太监”这个词应激了,生怕被商渡察觉出端倪,连连点头,“是啊三哥,你别担心,我们办的是大事,正事!” 姜瑄拿妹妹没办法,拍了她一下,“赶紧进去,阿娘这几天正担心你呢。” 姜穗宁刚迈过门槛,就听见商渡在身后不紧不慢地说:“这几日累着你了,回去多休息,吃点好的补一补。” “……”姜穗宁差点把自己绊倒,回头瞪了他一眼,逃也似的跑了。 姜瑄的眼神已经能杀人了,咬着牙挤出:“商督主,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觉得是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 商渡不跟他一般见识,转身上了马车离开。 姜瑄拳头握紧了又松开,好一会儿才平复了呼吸。 看来他得尽快按照姜穗宁的要求,给她找个“赘婿”了。 总不能天天跟商渡这种人混在一块吧? 姜穗宁从同心结里拆出那张地图后,每日都要叫玄七来问问进展。 她实在是好奇,林宏文到底藏了什么重要的宝贝。 但商渡那边一直没有消息,她有些等不及了,决定另辟蹊径,主动出击。 她让玄七给凌雪递了消息,约她见面。 就凭凌雪上次提醒她避开番货行大火那件事,姜穗宁觉得凌雪在封府肯定知道一些什么。 果然,凌雪答应了见面,和她约在城内一家平平无奇的小茶楼。 姜穗宁之前没去过那里,马车绕了些路,等她进入包厢,凌雪已经坐在那儿喝茶了。 她身上穿着名贵的丝绸,头上的首饰也很华美,比起从前在韩家的日子,简直是脱胎换骨。 姜穗宁在她对面坐下来时有一瞬的恍惚,从未想过她们两个人还有心平气和坐下来喝茶的这天。 凌雪脸上盖了厚厚的粉,她抬眸望向对面明眸善睐,不施粉黛也依旧美貌惊人的姜穗宁,语气很冲:“你怎么还是那么讨厌。” “彼此彼此。”姜穗宁不客气地回击,“我也没打算和你做朋友。” 凌雪瞪了她一眼,“那你叫我出来干什么?钱多的没处花了吗?” “原来你是怕我赖账啊。”姜穗宁拿出一锭银元宝拍在桌上,“随便点,我们家确实不缺这点银子。” 更讨厌了,凌雪想。 但跟陆锦瑶比起来,还是姜穗宁顺眼一些。 凌雪:“有话快说,我可没空和你斗嘴皮子。” 姜穗宁也不绕圈子了,拿出她画的同心结图样,递过去,“你以前陪在韩老夫人身边时,见过这东西吗?” 凌雪扫了一眼,毫不犹豫地点头,“见过,她很宝贝这个同心结,经常拿出来把玩一番。” 那时凌雪还以为同心结是韩邦送的,韩老夫人是在思念城外的夫君。 姜穗宁摇头,“这是你亲生父亲留下的。” 凌雪神色微变,“你也知道我生父的事?” 姜穗宁反问她:“封相不是你外祖父吗,他没给你讲过?” 凌雪正要开口,忽地反应过来,“你在试探我?想套我的话?” 姜穗宁立刻否认:“没有,闲聊而已。” 凌雪冷哼,“闲聊?那你找错人了。” 说着起身就要离开。 姜穗宁赶紧叫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