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我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惊骇欲死,抖如筛糠,可偏偏就是动弹不得,彻底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 这时候,我的身体忽然动了。 迈着一种僵硬机械的步伐,朝着邪鬼仔像走了过去。 随着越来越接近那邪鬼仔像,我能感受到那股恐怖的压迫感如同迷雾一般笼罩着我的全身,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恍惚间,我看到那鬼仔像冒着浑身死气,黑漆漆的雕像中有一只乌青发黑的婴儿手缓缓从鬼仔像的身后探出,朝我脸上摸去…… 忽地,那双婴儿手一把拍向我的脸,同时,在鬼仔像的后边,探出一个黑灰苍白光溜溜的脑袋来! 还不等我反应,下一秒,我从床上惊醒,发觉自己浑身湿漉漉的,整个人像是刚从水池子里捞出来一样,冷汗已经将衣服完全浸透。 又做噩梦了? 来不及我多想,我瞳孔猛然一缩,赫然发现自己眼前的场景竟已经大变样了! 原本,我昨晚和纸生叔他们回到酒店,后来也是和云儿姐去了同一个房间休息,按理来讲,我这时候是应该在酒店的床上醒来才对。 可等我醒来,环顾四周这才发现,周围哪里是什么酒店,我也压根没有躺在床上,而是浑身脏兮兮地,躺在镇妖塔第三层的罗汉堂! 而在我眼前的,正是一脸焦急的纸生叔。 纸生叔本就因为这几天的事情心力交瘁,因为我的昏睡,纸生叔看上去愈发地憔悴了,看起来一下子老了好几岁。 见我醒来,纸生叔很是激动,愁云遍布的脸上总算是挤出了一丝微笑,一下子凑到我身边,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就连言语都有些语无伦次。 “小家伙,你可算是醒了!” “你刚刚突然不省人事,可吓坏叔了……” 当时我的脑袋还有些混乱,整个人都是处于懵逼的状态,茫然地看着纸生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我想起来先前陈伯说过,我的魂魄正在经历两种完全不同的时空,而唯一破局的方法就是将我的两部分魂魄重新建立联系,否则时间一长,我的魂魄就会彻底丢失。 到时候,我就会魂魄不全,生死难料! 假使陈伯所言为真,先前的一切也不是我的梦境,那么现在很显然我是从另外一个时空重新回到了最开始的时空。 也就是我和纸生叔两人一起进入镇妖塔的时空。 我又回来了? 意识到这一点后,我一时间竟有些哭笑不得,不知这是件好事还是件坏事。 倘若这次回来能够找到破局之法,那自然再好不过。 可坏就坏在,现在我不仅没办法完全搞清楚情况,也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甚至连陈伯那个最佳的破局点都丢失了。 陷入沉思之后,纸生叔见我眉头紧锁,忧心忡忡地开口询问道。 “小家伙,你这是怎么了?” 我回过神来,重新认真打量起眼前的纸生叔。 在确认纸生叔没有问题后,我这才算是长松了一口气,旋即又开口向纸生叔询问情况。 现在我可以做出的结论是,在这个时空,我可以信任的是纸生叔,而在另外一个时空,我可以信任的是陈伯。 至于其他人,情况不明。 后来,在纸生叔的讲述下,我逐渐搞清楚了事情状况。 据纸生叔所说,在探索第三层的途中,走着走着我突然像是中邪了一般,开始踮着脚面无表情地沿着佛堂瞎逛,而且走路姿势怪异无比,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就像是踩在棉花上面一般。 纸生叔担心我着了道,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能是跟在我后边盯着我。 谁料,走了没一会我就莫名其妙地昏了过去,不省人事。 不过,纸生叔说我并没有昏迷太久,也就半个时辰吧,我就醒了过来。 听完了纸生叔的讲述,我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开始将纸生叔的话和陈伯的话联系起来,试图发现什么我漏掉了的细节。 先前我明明,在另外一个时空是呆了足足一个晚上的,再加上我回去洗漱休息,少说也该有半天的时间了。 可纸生叔却说,我不过昏迷了半个时辰。 难道说,两个时空的时间流速并不相同? 纸生叔还在继续说着,但我这个时候已经听不进去了。 我正思索着,两个时空之间的关联,但就在这时候,我不知为何感觉脊背一凉,似乎有好几道目光正盯着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