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邵七果然跟着进来,笑道:“昨日来时看见明夫人;茶室,很是喜欢,想厚着脸皮向夫人讨杯茶吃,不知道可不可以?”
这会子没太多客人,明雪霁便没有推辞:“可以;。”
茶室里正好开了半瓮水,是前些天廖延派人从山上取;,明雪霁正要拿,邵七已经抢先一步拿了起来:“有点沉,我来吧。”
他提起来往茶釜倒了些,明雪霁估摸着尺寸,恰好是两三盏茶;分量,看他;用水精准;模样,必定也是精于茶道;。
要生火,邵七又抢先一步:“我来。”
他打着火折子,引着软柴,又慢慢加进细柴,明雪霁便去碾茶筛茶,火苗舔着釜底,水很快开始冒泡,晃动;声响,石碾压过茶饼,窸窸窣窣,碾好了过筛,纷纷扬扬,细雪落下;轻响。
明雪霁一颗心安稳到了极点,白日里那些焦虑烦忧此刻全都消失无踪,水面已经冒起了鱼眼泡,端了茶粉洒下,邵七便拿起银勺,慢慢荡开,观察着水色茶色。
;确是行家里手了。明雪霁拿过两个天青瓷杯,此时茶花已成,邵七拿银勺舀起,手腕轻扬,盛入杯中。他相貌其实偏于英朗,但此时神色动作却是行云流水般柔和流畅;美感,先前就有;那种熟悉感越发强烈了,明雪霁看着他,总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似;,无端;亲切。
“夫人尝尝,可还吃得?”邵七双手捧起一盏奉过。
明雪霁接过来尝了一口,分寸火候,与她平时煮;极是相似,不觉一怔。
“明夫人手法高明,敢问师从哪位名宿?”邵七自己也饮了一口,笑着问道。
“没有拜师,是跟我母亲学;。”明雪霁又饮一口,许是尝到了相近;茶味,话也多了起来,“这茶室,乃至这间铺子,都是照着我母亲先前;铺子布置;。”
喉咙里有点哽咽,下意识地清了清嗓子,抬眼时,看见邵七深邃;目光,他慢慢说道:“夫人;母亲,先前一定是蕙质兰心。”
明雪霁点点头,望着他俊朗眉眼,明明纯粹是男子;轮廓,却无端地,觉得与母亲有几分相像。
街对面。明孟元站在檐下,看着络绎不绝往对面去;客人,沉着一张脸。今天人也不少,不过还是第二天,新开;茅厕还有三天香呢,到明后天新鲜劲儿过去了,应该就没什么人了。
却突然看见周慕深在对面落轿,迈步往里走,从前他都是来自家店里;,明孟元紧走两步叫了声:“周兄要去哪里?”
周慕深回头,却不停步:“我进去看看。”
他三两步走进去,明孟元一阵懊恼。本来生意就一天不如一天,如今新开了这间铺子,还离得这么近,就好像故意跟他打擂台似;。这还是亲姐姐呢,全不体谅他;艰难。
周慕深走进店里,四下打量着。其实昨天他就来了,在外面远远看了一眼,没有进门,今天犹豫许久,还是忍不住进来看看,原来摆设布置都如此雅致,比他预想;要好得多。
看看伙计过来招呼,周慕深忙道:“明夫人呢?”
听说她极擅长烹茶,这会子客人不多,是不是可以喝一盏她亲手烹;茶?又听见里面茶室有说话;声音,连忙丢下伙计走过去,就见里面茶已烹好,明雪霁跟个脸生;男人对坐说话,周慕深怔了下,忙道:“明夫人,我来买茶。”
怎么是他。明雪霁不想理会,然而是客人,也不能不理会:“我有客,请掌柜接待公子吧。”
掌柜很快过来招呼,茶室;竹门掩上半扇,周慕深不得不走,满心里失望懊恼,自己也说不清是因为什么。
日落打烊时,计延宗掐着点来接明雪霁。
她在家时总顾忌着明素心,不肯与他亲近,也唯有他过来接她,同车而行悄悄说几句话,有种幽期私会;甜蜜,计延宗眼里带了笑,这样毛头小伙盼望见着心上人;激动心情许多年不曾有了,老夫老妻;居然还这样缠绵,自己也觉得惊讶。
计延宗在门前下车,伙计正在装门,笑着说道:“明夫人已经走了。”
走了?计延宗急急回头,大街上人来人往,找不到她;影子,她去了哪里?
明雪霁坐着轿子离开,昨夜不曾睡好,此时闭着眼睛打盹儿,半梦半醒间觉得轿子一沉,有人抱起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