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尹杨进一早在京兆府处理公务。 今日信王大婚,他处理完手上的几份卷宗,下午还要去信王府参加婚宴。 “杨大人,有人举报晓市售卖古玩赝品。”京兆府少尹来报。 晓市本就是黑市,尤其以来历不明的珍奇异宝、稀有药材、古董字画为多。 至于是真是假,全凭自己判断。 虽不合法,但朝廷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闹出大事,从不会干涉。 杨进不以为意:“这些人,想贪便宜还不想担风险,买到赝品就来举报,真以为能找回公道吗?你登记一下就行了。” 晓市的东西,无凭无证,京兆府也不会费神费力地去抓人。 “大人,举报人称,售卖赝品的人与信王有关。” 杨进握笔的手一顿,眼神闪了闪。 “把人带进来我亲自问问。” 杨家因为储备粮贪墨案,已连累了凌王。 如今各皇子之间的竞争日趋激烈。 在提高自己的同时,给对手使绊子,尤其重要。 晓市里卖赝品,虽然够不上什么严重的罪名,不过也可以弹劾一下。 半个时辰后,一队官兵冲进‘金风玉露’,把还在搂着花娘睡觉的岳倾海抓回了京兆府。 经过最初的慌张,岳倾海逐渐冷静下来。 他牢牢记着博古斋掌柜的交代。 就算承 认在晓市卖赝品,顶多就是在牢里关一阵子,到时候信王也会把他捞出来的。 没费什么劲,岳倾海就承认了自己贩卖古玩赝品的事实。 还借着自己和信王的关系,暗示杨进,别让自己受罪。 杨进把一个布袋扔在岳倾海脚边,冷哼道:“若你真老实,自然不需要受罪。” 看到晶莹的颗粒从袋口散落出来,岳倾海一惊。 “按大安律法,贩卖私盐轻则发配,重则斩首。想活还是想死,就看你说不说实话了。” 岳倾海起初并不承认。 在看到指控他的,竟是那个从他手里,买过不少古玩赝品和私盐的冤大头后,心理防线就撑不住了。 才挨了不到十杖,岳倾海就把事情全都交代了。 大安朝对盐铁的把控十分严格,决不允许私下买卖。 可暴利之下必有勇夫,私盐贩卖一直屡禁不止。 这次要不是买家举报,也不好抓。 杨进雷厉风行,直接带人把岳倾海供出的人全抓了回来。 重刑之下,这条私盐买卖产业链完整地呈现出来。 杨进带着签字画押的口供,直接进了宫。 皇帝正在紫宸殿和秦幕下棋,见到杨进还有些意外。 “你不去信王府观礼,怎么跑宫里来了?” “微臣有要事禀奏,兹事体大,不敢耽搁。” 杨进 也没想到能在宫里看见新晋探花郎,略微犹豫的看了眼皇帝。 秦幕见状起身告退,皇帝抬手朝他的方向按了按:“你坐着,这盘棋还没下完呢。” “什么事,但说无妨。” 杨进眉目微敛,呈上口供,“微臣审理了一起古玩赝品案,售卖赝品的犯人名为岳倾海,是信王侧妃的哥哥,另外……” 他顿了一顿,继续道:“此人还涉及贩卖私盐,据一众涉案人员交代,他们皆听命于信王殿下,贩卖的私盐,都是从祁江郡运来的。” 大安朝几个靠海的州、郡都有专制官盐的亭场。 祁江郡便是其中之一。 因盐业利高,又是民生中必不可少的必需品,晒盐的亭场大部分把控在几位藩王和长公主手中。 皇帝看完手中的口供,转而递向一边的秦幕,“前几日朕才跟你聊起亭场官盐一事,果然如你所言,他们还真敢做这私盐买卖。” 秦幕恭谨回道:“陛下高瞻远瞩,对此事早有预见,微臣拙见不值一提。” 亭场掌握在藩王和长公主手中,一直是皇帝的一个心病。 各个亭场按照朝廷的要求提炼供给食盐。 可海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究竟提炼了多少,朝廷根本无法真正的掌控。 天下之赋,盐利居半。 盐业所能带来的利润之高,若被 有心人利用,甚至可以动摇国本。 可是,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藩王们与长公主是不会轻易交出这可以带来泼天财富的亭场。 皇帝抬手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