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景澜与岳城离开后,邹氏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 她哆哆嗦嗦地说道:“完了,她这是要跟咱们算账了,她会不会给咱们赶出去啊?” “不会,阿城从小就听我的话。”岳老太太笃定。 既然岳城听说她病了能来看她,就是还敬着她这个娘。 岳老太太与岳家是表亲关系,十几岁时父母双亡,无依无靠。 由岳延平牵线,让她嫁给岳城的爹做了填房。 不久后生下了岳崎,她一门心思都放在岳崎身上。 几年后,岳城他爹也撒手人寰。 她一人拉扯两个孩子又没有生活来源,在族中也颇受欺负,还是靠岳延平一家的接济生活。 她每天变着法的敲打岳城,说他的家中的长子,应该孝顺母亲养活弟弟。 于是,岳城在十二岁时投身军营,就为挣点军饷寄回家中。 直到他靠自己挣出一身军功,娶了韩景澜后又封为镇国公,岳家才过上好日子。 岳老太太满心愤懑:“他三岁丧母八岁丧父,是我一手把他养大的。咱们又给他养了十几年女儿,他要是敢把咱们赶走,我就去敲登闻鼓!” 岳老太太从小就拿捏住岳城 的孝心和厚道,她不担心岳城会赶她。 她只怕韩景澜。 但她们这些名门望族都要名声。 堂堂国公夫人,若被传出是个不尊婆母的悍妇,想来他们韩家脸上也无光。 岳城与韩景澜回到瑞和院,看见自己的宝贝闺女,内疚和后悔涌上心头。 岳卿颜见岳城情绪不佳,赶紧给人扶到桌边坐好,又喊人上了酒菜。 亲自给大家倒酒,端起来对岳城说道:“阿爹,娮娮没喝过北疆的酒,今天陪您喝一杯。” 烧刀子酒劲很大。 陆千尘按住她的酒杯阻止道:“这酒你喝不了。” 岳卿颜摇摇头,递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就一杯不打紧的,阿爹多跟我说说北疆的事吧,娮娮爱听。” 岳城知道女儿是为了逗他高兴,把那些坏情绪丢开,爽快地端起酒杯:“好,娮娮就一杯,你们两个小子,陪我喝到天亮!” 岳城拉着岳倾川和陆千尘,一直喝到深夜。 还是韩景澜发了话,怕耽误了陆千尘明日早朝,才散了宴。 “倾川去送送千尘,娮娮,帮我扶你爹回屋。” “扶什么扶?我又没醉。”岳城刚反驳,就被韩景澜一个 眼神盯得闭上嘴。 “哦,好。”岳卿颜嘟了嘟嘴,看一眼陆千尘,扶着岳城往内室去了。 岳倾川用肩膀撞了一下陆千尘:“别看了,走吧。” 陆千尘收回目光,跟着岳倾川往门口走。 “韩将军是不是发觉什么了?”陆千尘突然问道。 岳倾川侧头看他一眼,无奈摇头:“这一晚上你那眼睛都粘在娮娮身上了,除了我爹,恐怕没人看不出来。” “……有那么明显吗?” 果然还是应该直接明说的。 岳卿颜与父母进到内室后,韩景澜吩咐下人给岳城打水洗漱。 转过头来摸摸岳卿颜的头发,柔声说道:“你爹一身酒气,难闻的很,阿娘能去你屋里和你一起睡吗?” 岳卿颜十分惊喜,弯着眼睛答应:“嗯,我让红锦给您拿床新被子。” 岳城本来还不满媳妇嫌弃他,不过一看女儿高兴,也跟着笑起来:“对,我别熏着夫人,今晚让娮娮跟你一起睡。” 两人一同回到烟雨阁,岳卿颜张罗着铺床换被褥。 韩景澜拦住她:“太晚了别折腾了,给阿娘拿个枕头就行。” 母女俩躺在床上,岳卿颜忽然有种不真实 的感觉,她怕这只是她生出来的幻觉。 岳卿颜侧过身来抱着韩景澜的胳膊。 鼻腔充斥着阿娘香香的味道,香的她鼻子蓦然一酸,眼眶发热。 韩景澜也转身搂她在怀里:“把你留在京中,受了这么多委屈,都是阿娘的错。” 岳卿颜摇摇头,压下喉头的酸疼:“阿娘,其实那封信是我写的,故意让二房看到的。” “嗯,阿娘知道。” 岳卿颜顿了顿:“也是我算准了时间,让李重叔带你们过来,看看二房的嘴脸。” “嗯,阿娘也知道。” “不止这些,还有岳安然和陆千禹的事,二叔入狱的事都跟我有关。” “嗯,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