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盛轩才三岁,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被母亲这样一推一骂,吓得大哭起来。 安氏一并跪在旁边,压着苏盛轩的头向岳卿颜赔礼:“是臣妾未教导好孩子,冲撞郡主又伤了您的侍女,郡主要怎么罚,臣妾绝无怨言。” 那孩子这样小,她虽然心疼无双,可如何能与一个小孩子计较。 “少夫人快起来,这事怪不得轩哥儿,别吓着孩子。”岳卿颜伸手扶起安氏。 这时府医也急匆匆赶来,他知道是有人受了烫伤,还让药童端着一盆冰水过来,见伤者正在用雪降温,赞赏地点点头,这为他后续处理打好了基础。 无双跟随府医去治疗,红锦回头见岳卿颜身上和裙上都湿了一片,为她拢了拢身上的斗篷:“郡主,您得赶紧换身衣裳,还得看看身上有没有烫着。” 安氏吩咐侍女去厢房点上炭盆,好供郡主换衣服,又派人去喊来医女,为郡主检查。 正要陪岳卿颜去厢房,苏婉宁走过来对安氏说道:“厢房的炭盆也要过一阵子才能暖和,不如让郡主去我房中换衣服吧,嫂嫂留在这里打点,我来照顾郡主。” 岳卿颜抬眸看了看苏婉宁,见她一脸坦荡地回望自己,甚至还微微笑了一下。 “那就有劳苏小姐了。”岳卿颜遣了红锦去马车上取备用的衣裳,跟着苏婉宁往 她房中走去。 才一会工夫,庭院中的雪已经清扫干净。 府上都是金枝玉叶的贵人,若是因为残雪滑了摔了,哪个也赔不起。 晚晨阁 岳卿颜见了挂在院门口的牌匾,眯了眯眼睛,心底划过厌烦。 晚晨,婉尘。 呵,苏婉宁这点心思是半点不避着。 苏婉宁见她抬头看了牌匾,眼中闪耀着畅快之意。 待到岳卿颜进入苏婉宁的闺房才知道,苏婉宁哪是只有院子的名字不避讳,满屋子都能找到与陆千尘有关的东西。 陆千尘年少时写的字、画的画、作的诗、答的策论,还有其他交给苏太傅的课业,都被苏婉宁收在自己这里,有些还被裱起来挂在墙上。 岳卿颜看了一圈,转头对苏婉宁道:“苏小姐为了让本郡主看这些,把好好的房间整乱了呢。”说完,她咧嘴笑了笑,只是那笑意并不达眼。 且不说苏家允不允许苏婉宁将这些摆在明面,光是这个乱劲儿就不是苏家该有的教养,她这是故意想让自己看的。 苏婉宁并不觉得尴尬,轻轻一笑道:“臣女与郡主不同,每日只能睹物思人,倒是让郡主见笑了。” 岳卿颜挑眉,她竟然扯下了那张冷傲的面孔,不装了。 “苏小姐此举恐怕不利于以后说亲啊。”岳卿颜啧啧摇头。 “郡主又怎知我以 后的夫君不会是宸王呢?”苏婉宁盯着她挑衅地说道:“他求娶过你又怎样?已经四个月了,至今陛下也没有答应,你还不明白吗?陛下不会让他娶你的。而我,才是对他最有用处的人。 我曾经觉得只要能陪在他身边,哪怕是侧妃我也甘愿。不过现在我想明白了,我要嫁给宸王,做他府中唯一的女主人。” 陆千尘有兵权,有战功,也有威望。 而苏太傅桃李遍天下,在文人中有着极高的地位和声望,若是再配上苏家这样的家族,于他而言大有裨益。 “既然你这么坦诚,那本郡主也与你摊牌了。”岳卿颜正视着苏婉宁,嘴角含着一丝冷意: “我与陆千尘之间的感情,无关朝政,无关家族。就算陛下不给我们赐婚,他也绝不会娶别人,而我更不会与人分享。苏婉宁,无论正妃还是侧妃,你的愿望注定落空。” 苏婉宁垂在身侧的手死死握着,岳卿颜言语之中的笃定让她嫉恨得发疯。 “好啊,那咱们就等着瞧。”苏婉宁几乎咬着牙说出这句话。 这时,丫鬟带着红锦和苏府的医女一起过来了。 红锦紧跑慢跑地赶了回来,生怕岳卿颜着凉受冻,进屋就感受到两人剑拔弩张的气氛。 看了眼岳卿颜冷凝的面孔,上前向两人行了礼,担忧道:“郡主,奴婢 先给您换衣服,这衣裙都湿了,会着凉的。” 苏婉宁也收起了散发的狠劲儿,又恢复成那个气质清冷的苏家大小姐,对医女淡淡地吩咐道:“给郡主仔细检查一下。” 岳卿颜带着红锦和医女进了暖阁,脱掉身上的湿衣服。 医女知道眼前的是郡主,不敢怠慢,仔仔细细检查一遍。 岳卿颜肌肤娇嫩,左臂和胸前被烫的有些红肿,好在衣裳吸收了大部分热量,并未起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