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了的缘故,使得她的胳膊呈现出一种十分诡异的形态。像是骨头错位了,一个人不应该会长成这样的形状。
那就是崩溃到极致所呈现出来的姿态,阮茉的嘴角向下弯着,眼睛红红的。
她盯着周子珩,她想杀了他,可是没有杀成功,之前她还在哭泣把哥哥给杀了这件事。
阮茉的眼泪就像在那一瞬间都给收了回去,她的拳头攥的越来越紧,她看着周子珩。
半晌,阮茉问,
能不能,先看看你的纹身。
周子珩脱了衣服。
他的肌肉十分结实,肩膀上蜿蜒的黑龙盘旋在光亮的肌肉前,其实有很多次做/爱的时候,阮茉都去用力抓着这只黑龙。
可她突然又像是不认识了一样,又像是第一次见。不,应该说思绪又从在14岁那年公
路火海见到这只黑龙后,再一次见面的错觉。
她颤抖着手,用指尖去触碰了一下。
那条龙像是会动。
一下子就将回忆拉回了那个夜晚,棍棒砰砰砰敲击着车前盖,周子珩提着铁棍。
往后一甩。
砰——
阮茉突然又抓着脑袋啊啊啊啊大叫了起来,周子珩还什么都没开始解释。周子珩怕她从床上摔下来,用力抱住了她的身躯。
阮茉哭着,又开始喊妈妈,撕心裂肺地喊,人在最崩溃的时刻,都会本能地去喊着父母。
“妈妈——妈妈……”
妈妈……
时间的齿轮往前倒拨。
四年前。
……
天色是阴的,北安下着瓢泼大雨。
这个季节的雨已经很阴冷了,更阴冷的是监狱的厚堵墙。黑压压一大片,头顶乌云密布。沿海城市的深秋寒冷又刺骨,只有两三盏路边的灯,冒着橘红色的光。
周子珩一身黑色呢子大衣,下了车后就走进了监狱,狱长原本还做了对周先生的招待,好不容易来了个大人物。
然而周子珩却直接去了会见关押罪犯的地方,那里很吵闹,有很多过来探监的。大家都间隔着一扇厚厚的玻璃,神色无一绝望愤慨麻木地望着远方。
2011年的时候,周氏已经在全国都十分有名,周子珩的名声更是响彻大江南北。所以周子珩要见人,终归不会让他同其余人一起,在嘈杂扰乱的大空间里嘶声喊。
监狱长亲自开了一间会见室。
押着的犯人很快就被提了过来,押犯人的小警员其实手都是在颤抖着的。
因为这个犯人身份也非同凡响。
谁都没想到曾经在北安城响彻大街小巷的起京生物科技的老总居然有这么一天会被送入监狱,犯了很严重的罪,要被枪毙的架势。阮起京被反剪着手,坐在了长桌对面的椅子上。
双手依旧被锁着,关在椅子靠背上。那是一件审讯室,空旷冷寂,只有一张桌子两面椅子,桌子顶是宽大的白炽灯。
光冷冰冰洒落下来。
阮起京沉默地看着对面那个男人,周子珩穿着风衣,别过去头,双手插兜。
他并不是很待见阮起京。
不,应当说是相当憎恨了,周氏大少爷居然能忍到现在还不掀了桌子踹他,阮起京觉得周子珩来见他前,可能吃了什么降压药。
阮起京笑了笑,黄褂穿身,已经没什么所求了。
半晌,周子珩忽然转过头。
“……”
“我就问你一句。”
“……”
周子珩轻声道,
“你们究竟,知不知道错了。”
阮起京笑了起来,
“大少爷是指什么?”
周子珩凝视着他的双眼。
阮起京:“如果我承认我造下的罪孽,”
“大少爷会放我一条生路吗?”
周子珩闭了闭眼,叠在左腿上的右腿放下,换了方向又叠上去。
“你们对晚晚做的事情。”
“对原叔一家做的事情。”
“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
阮起京笑着,仿佛他早就预料到了周子珩会这么说。
空气瞬间静默了几秒钟,周子珩忍着怒火,微微攥着的手在桌面上一抬一压,最终重重压了一声响音。
他想了很久。
才缓缓开口道,
“但我不杀你们。”
阮起京盯着周子珩的脸。
问,
“为什么?”
周子珩:“这十余年,”
“你们毕竟对晚晚还是好的。”
“她忘记了原叔叔和安娜阿姨,忘记了原家,忘记了教堂外那座爬满爬山虎的小木屋。”
“忘记了更早之前的记忆,忘记了儿时的一切一切。”
“以阮茉这个身份,长大到了现在。”
“……”
周子珩攥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几乎是一字一顿道,
“你们养着她为了收集数据,所以对她很好,让她以为你们夫妻二人对她真的是父母之爱。”
“她对你们的感情很深。”
“即便你们就是杀原叔叔和安娜阿姨的罪魁祸首。”
“我若让你们从这个世界上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