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一大碗饭全都吃下肚子,常瞻深吸一口气看向黎青执:“我哥……” 黎青执笑着看向常翠:“翠翠,我跟你叔叔有话要说,你在这里跟哥哥玩,好吗?” 常翠乖乖点头,黎青执这才带着常瞻上楼。 来到书房,黎青执让常瞻坐下,对常瞻道:“五年前,我赶路途中遇到了歹徒,那歹徒抓了我之后,就将我卖到了临湖县的一处采石场,让我在那里挖石头……” 黎青执简单说了一下自己的经历,然后提起常端:“两年多以前,你哥哥被送到采石场……” 原主跟常端其实没有太大交情。 他们这些工人的日子过得很不好,忙了一天之后都没什么力气了……原主和常端也就是说过话而已。 在那五年里,跟原主说过自己的经历,又死在原主面前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当然,常端没死在原主面前,倒是原主“死”在了常端面前。 黎青执将自己知道的常端的事情全说了,而常瞻听着听着,又哭了。 不过他这次没有哭出声,只捏紧拳头咬紧牙关,任由泪水从两颊落下。 黎青执继续往下说。 “当时管事的以为我死了,就把我扔了出去,没想到我留下了一条命……我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一 路回了家……” 提到原主,黎青执的心情也有点沉重:“你见过我夫人,她是个好人,当时家里没什么钱,但她还是给我请了大夫,帮我治病……” 黎青执知道常瞻的身份,确定常瞻是可信的,也就没隐瞒自己的来历:“我是去年夏天逃出来的,之后养了几个月身体,又设法结交了苟县令,还给张知府写了信……张知府已经开始查临湖县了,只是因为此事牵扯到晋王,所以不能轻举妄动。” 这最近的事情,黎青执只简单说了说。 常瞻这时才含泪问:“我哥还活着?” “我不知道。”黎青执道:“在采石场,死人太正常了。”原主不就死了? “我要去救我哥!”常瞻猛地站起身。 黎青执道:“那里有很多护卫,你怎么救?” 那可是王府的产业,除了管事,还有一些年轻力壮的私兵看守着他们。 贸然接近压根救不出人,只会被他们抓去,成为挖石头的人里的一员。 甚至就连张知府,都不敢贸然动手。 苟县令就更不用说了,黎青执压根没打算把这件事告诉苟县令。 苟县令人不坏,但毫无疑问,他是一个趋利避害的普通人。 让他去对上一个王爷,他肯定不愿意。 黎青执觉得,苟县令若是知道他的事情,多半会疏远他。 朱前也一样,他跟朱前苟县令的交情,可没好到他们愿意为他得罪大人物的程度。 常瞻面露纠结。 黎青执又道:“我们太渺小了,想要对付临湖县那些人,只能依靠张知府。常瞻,苟县令写了跟临湖县有关的折子,明天会差人送去府城,到时候我会向他举荐你,让你跟着一起去。等到了府城,你去找张知府,帮我办一件事。” “什么事?”常瞻问。 黎青执拿出纸笔,当着常瞻的面开始写字:“帮我送一封信给张知府。” 黎青执前段时间一直跟着苟县令。 当时,苟县令除了给他们讲解科举相关的知识以外,就是帮一些来鸣冤的临湖县百姓申冤,至于别的……苟县令什么都没看出来。 苟县令是去查茶园的,茶园并没有遭虫灾,但苟县令看到的茶园产量很少,跟遭虫灾是差不多的情况,所以苟县令已经打算给张知府写信,说临湖县的茶园确实产量减少,茶农确实生活困难了。 不过按照黎青执得到的情况…… 临湖县那些好茶园全被娄家人霸占着,整个县城的白茶生意,也被他们垄断。 娄家的茶园的茶树,长得那叫一个好! 苟县令看的,是属于普通茶农的茶园。因为娄家低价收购茶叶,普通茶农连年亏损,都没钱给茶树施肥……他们茶园里的茶树,又怎么可能长得好? 这样等两年,等他们撑不下去,娄家就可以低价买下他们的茶园,再找些佃农回来打理,到时,那茶园就能焕发生机,给娄家赚来大笔钱财了。 最棒的是,有严县令周旋,娄家还不用交茶税! 苟县令给张知府的折子会写临湖县的茶园确实遭了灾,他这信就不一样了! 黎青执将茶园的真实情况清清楚楚地写了上去,又开始写娄家干的其他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