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远,你不要太放肆了!别说只是小小的涤尘居,整个皇宫,没有一个角落朕不能去,朕毋须向你交代什么!”
“是啊!就像你可以轻而易举的毁了任何人,随心所欲的决定每个人的荣辱贵贱,如我,如我可怜的亲娘,我无所不能的父亲大人,你还有什么办不到的呢?”
“你---”没错,他承认他是愧对他们母子,但也还轮不到他这般目无尊长的教训他!
“别以为朕拿你无可奈何,你再这么狂妄放肆,必要时,朕随时可以废去你的太子之位!”他实在是被惹恼了。
岂知。清远竟满不在乎的冷笑:“你废呀!反正你又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连情深义重的结发妻子,你都能眼也不眨,冷酷无情的遗弃了,我清远算什么?充其量不过是个不小心冠了你的姓,没人愿意承认的孽种!”
在清远的心中,他竟是给了他这样的感觉?一个没人愿意承认的孽种?
皇上此事才惊痛的恍然明白,他竟将自己的儿子伤的这么重!
“清远---”
“晓得内疚了?”清远悲讽的大笑。别问为什么,他就是好想笑,怎么也止不了,点点泪光漾上眼瞳,笑声盈满苍凉:“你知道吗?为了等你这一声歉疚的呼唤,娘等的心力交瘁,夜夜已凄凉点缀,但是她等到了什么?是含悲带怨,撒手人寰!而你呢?左拥红粉,右抱佳丽,可还记得这个情义深重的女人?可知她到死都还惦着你,盼着你,期望你终有一日会相信她的清白,回心转意的给她一记怜惜的拥抱?没有!她什么都没有!若要说她朕错了什么,那便是她不该对你这个无情无义的男人抱予太大的期望!”
一字一句,全是多年来压抑的悲恨,刨出点点血泪,说的皇上哑了声,无言以对。
“别---别这样,清远,再怎么说,朕也是你的父亲,你娘若在天有灵,也不会希望看到我们彼此仇恨的。”
“父亲?呵!这句话你早二十年前就该说了!你知不知道,娘是怎么一滴血,一滴泪,拼了命才把我生下来的?她甚至只能自己咬断脐带!你自己说,你对得起她吗?二十年来,你尽过一天当父亲的责任没有?属于我的一切,你全给了那对母子,今天又有何面目来和我讨论三纲五常?对清淮说去吧!我没这么好福气,有这么个尊贵无比的父亲!”
皇上这才了悟,清远锥心的恨意,比他所想象的还要深!缠入骨血的心结,如何化解得了?
“既然---你这么鄙视朕,一记朕的一切,那又为何不计代价的取得太子之位?只是为了报复?”他一直以为清远会接下太子的名衔,多少事承认自己的身份,以及他这个父亲的,如今想来---怕是太过于乐观了。
“既然是我应得的,为何不取?”他沉声讥讽:“别以为人人都冀求极天富贵,在我眼中,这太子虚名,根本一文不值!取下它,只是为了告慰娘亲的在天之灵。你晓得,涤尘居之名是谁取的嘛?是娘!她要我记住今日宛如尘土般受人蔑视的屈辱,要我有朝一日,能够洗去悲辱,活的抬头挺胸,傲世群论!”
没什么好说了---这孩子,是打心底鄙视他的!
皇上终于看清这点,从他质疑清远的身世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失去了这个儿子,就如同那道远去的缥缈芳魂一般,再也不可能挽回了---
砰!
开门声响彻云霄。
嫣然差点被震得跌下椅去。
“清---清远?”她看着门口一脸怒容的清远。“怎么了?你和父皇没谈妥吗?”
“你还有脸问!是谁要你多管闲事的?你以为呢这么做我就会感激你吗?”他三两步逼近她,一把扣住她纤细的手腕。
“我没那个意思---我只是---看你和父皇这样---我很难过,我只是想化解你们之间的不愉快,毕竟那些事都已经过去了,不该耿耿于怀---”
“我的事用不着你管!你以为你了解多少?凭什么自以为是?我早就该想到的,你和他根本就是沆瀣一气,我居然还傻得去相信你。”他简直气炸了!生平头一回对一个人付出信任,没想到她竟帮着别人算计他!
“不是这样的,别误解我,清远!我是你的妻子呀!我会这么做,全是为了你---”
“我不需要你多管闲事!你以为你是谁?上过几次床,就以为自己有多么特别了吗?告诉你,我有过的女人不只你一个!在我心中,你什么也不是,听清楚了没有!”涨满胸臆的怒焰烧掉了理智,他愤怒得口不择言,当然也不会留意到这番话有多伤人。
原来---如此,在他的眼中,甚至不曾将她当妻子看待,所以也不认为她有资格过问他的一切---
嫣然咬着唇,忍着不让泪水滑落。
她一直都知道,他并不是真心想娶她,但是这些日子以来,他对她这么好,这么包容,她以为他已经开始接受她连,没想到仍是她在自作多情,她只是他暖床的女人之一而已---
见她无尽凄伤的咬着唇沉默不语,无名的悸疼扣住他的心,他发现,他怎么也无法漠视那张楚楚堪怜的容颜。
该死!他竟让这个小女人吃的死死的,完全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