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安整个人清醒过来。 利落地推开身上的大衣和毯子,坐起身,并且用手把自己散乱的头发整理一下。 就那样轻描淡写地把头发挽起来,用一根木棍儿直接插上。 动作是那么行云流水,甚至没有任何迟疑。 霍承安把大衣给她披在身上。 “把衣服穿好,我们现在整理一下,再次出发。” 沈安安抬起头,理解地睁大眼睛,存在她眼底的阴影让她显得好脆弱。 霍承安很想拥她入怀安慰她,但说出口的却是。 “把毯子卷起来。” 沈安安照他的话做,但腿部肌肉的疼痛让她畏缩。 即使是蹲着卷毯子,整理东西,这么简单的一个工作,腿部肌肉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霍承安走开了几米远,身子被一块大石头挡住。 不过霍承安的视线依然能够看到沈安安。 紧接着沈安安听到了一阵稀里哗啦的水声。 她好奇地抬起头,他面无表情地与她对视。 沈安安立刻羞红了脸低下头去。 就医学观点而言,至少他的高烧没有伤到他的肾脏。 霍承安回到她旁边对她说。 “现在该你了。 不要躲开我,我要一直都能看到你。” 沈安安当然不会怀疑霍承安是为了美色,肯定是为了她的安全,可是现在这么做的确是太丢人。 可是更让人尴尬的情况是他认为他站在自己旁边的情况下,沈安安还能做得出这件事儿吗? 可是她的膀胱已无法再等,这就是现实。 她带着发烫的脸颊绕到岩石后面,考虑着该把脚放哪里。 “够远了。” 霍承安的声音传来,并且提醒她。 “要让我看到你。” 沈安安努力地和自己的衣服挣扎。 把手伸到自己的裤腰带上,是想着以什么方式可以避免什么都不漏地做完这项工作。 以防万一他正盯着她看。 然后她突然想到当然他正在看,否则他怎么知道她有没有躲开。 到最后沈安安已经彻底放弃,只希望自己快速地做完这件事。 她是医生,如果连她都无法放弃羞耻心的话,病人又该如何。 最后开始解放自己,沈安安努力的试着不发出声音,可是最终还是接受了令人难堪的事实。 “你打算在那里蹲多久?” 她突然站起来。 僵硬的肌肉和卷在膝盖附近的裤子让她一个踉跄。 他严峻的语气像盆兜头泼下的冷水,把她拉回现实。 她转身隔着大石块面向他,脸色苍白如纸。 “你能不能别催我?” 他面无表情地打量她,思索着是什么原因让她的脸色转白。 他知道自己这么做有点儿不近人情。 可是没有办法,现在情况特殊,他生怕一个不小心某一处隐藏的某些豺狼虎豹蹦出来。 或者是类似黑寡妇的那些人,但凡是有一个遗漏的他们俩都有危险。 对方袭击的第一目标肯定是沈安安。 而且她是个医生,不该为这种每个人每天必做的事觉得吃惊或尴尬。 静静地站了一会儿后,她弯腰整理衣服,再站起身时,脸上仍带着那种奇怪的表情。 她绕过岩石走向他。 他对她伸出手,掌心朝上。 起先沈安安认不出他掌心上的小东西是什么。 然后她伸手一摸,发现她的头发已完全散开,凌乱地垂在肩上及背后。 临时找的木棍儿太脆弱,已经断裂开。 他一定是找到她散落在毯子上的发夹。 她用手拢起头发,扭成一个歪歪斜斜的髻,从他手里取过一支发夹固定。 他安静地看着她纤细的手不停地动着,像只啄食的鸽子般优雅地从他的手中拿走发夹。 这十足女人味的动作让他的身体发痛。 “走了!” 他突然说道。 再站下去,他会没力气去找那间小屋,他又感受到那种似乎深入骨髓的虚弱。 “我们不吃点东西吗?” 饥饿让沈安安软弱,而且她知道他的情况更糟,虽然从他冷硬的表情什么也看不出来。 “到小屋再说,不会很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