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趟天悬山之行,让乔清芝接触到了很多事情。 来之前,大司命特地交代过,要让她尽可能的保下褚青霄。 她当时还觉得奇怪,心道褚青霄就算真的武陵城中的幸存者,也只是一个寻常人,并无任何出众之处,为何要不惜得罪天悬山保下。 而近日,见识过武王府的手段后,她方才意识到自家大司命的过人之处。 自从十二年前平定内乱后,武王府趁机做大,武王秦桓位极人臣,而武王府更是被外人称为小朝廷,甚至北魏以及各个藩国的使臣到了大夏,第一时间的面见都不是大夏的皇帝,而是武王秦桓。 如今大夏朝主少国疑,武王似乎已经不再满足这位极人臣的身份,他想要再进一步,而对天悬山与监天司出手,或许就是他在清理那迈出最后一步前的障碍。 今日之种种,给乔清芝的触动很大。 也暗暗心惊于武王府的手段。 一场看似无稽的告状,却一石二鸟,将监天司与天悬山卷入其中。 天悬山的麻烦固然比监天司大出很多,涉及荒芜与神性之事,一旦深查,并且确定天悬山与之有关的话,就算天悬山如今家大业大,不至于一夕崩塌,但也可能会面临高层洗牌,甚至完全沦为武王府附庸的下常 他顿时神情感激,终于一咬牙说道:“姐姐听说过骁羽城吗?” 放在以往,乔清芝大抵不会为难,但在知晓这是对方父亲临死前的嘱托后,乔清芝便起了心思。 武王府同样希望将他当做扳倒天悬山的筹码。 “当时我们在那处遭遇了一只荒芜,就是他出手将之镇压。” “毕竟你说到底才十七八岁,一夕之间家人故友都忽然逝去,骤然间就要孤身一人面对这个世界,确实难为你了,对人有些警惕心是正常的,也是好事。” 褚青霄面露难色,支支吾吾半晌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褚青霄闻言连连点头:“姐姐放心,青霄一定不会辜负姐姐,一定会证明我们才是剑岳城的正统。” “我知道你身世凄苦,能走到这一步实属不易。” 褚青霄闻言仔细的想了想,旋即苦恼的摇了摇头,说道:“乔姐姐,我才从武陵城走出半年不到,能遇见骁羽城的人,纯粹是运气使然,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可能会帮助我的人了……” “那几个小姑娘是不错,但毕竟还未完全成长起来,想要对付剑岳城为时尚早……” 否则他也不会冒着这么大的危险,还选择坦露身份,这么做只有一个目的——为武陵城以及宋归城那群人讨回公道。 “监天司虽然以往与巡天司同气连枝,但今时不同往日,武王府在大夏朝权势滔天,监天司也不敢与其正面抗衡……” 但这个回答更加让她诧异。 神河峰隶属天悬山,但同时也是龙骧七卫之一,这里面的关系复杂,有诸多历史渊源,不便细表。 “牧峰主对我偏爱是因为当初一位神河峰的前辈孙离,在天悬城中被甘泉峰欺辱,我帮了孙前辈许多,故而他对我青睐有加。” 你对他释放些许善意,他就对你感恩戴德。 听闻这话的褚青霄脸上的神情黯淡:“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但幼稚有幼稚的好处。 乔清芝的话,让褚青霄低下了头,他咬着牙犹豫了一会这才道:“我……” “我明天就给大司命书信一封,给你们一个名头,让你们可以与剑岳城分庭抗礼,但之后要怎么压过对方,这就要看你的本事了1 “是……” 而剑岳城本就是巡天司传承之地,追捕神灵之事,他做起来名正言顺,监天司也不能强行插手,否则被武王府抓住把柄,反而得不偿失。 “你的那些朋友无论是谁,其实对于这件事的帮助都不大。” “不可!1可乔清芝却摇了摇头。 “既然你有心为剑甲伸冤,也为武陵城亡魂讨回公道,你又叫我一声姐姐,这个忙,我不帮也得帮。” 所以,此时此刻,乔清芝很笃定自己的判断,眼前的褚青霄,就是一个心智尚未成熟,极易掌控的少年人。 但同时这也不算什么辛密,乔清芝本以为褚青霄应当已经知道此事,可看他如此表现,恐怕那位神河峰的峰主还未有完全信任褚青霄并未将此事告知。 褚青霄闻言一愣,抬头错愕的看着乔清芝,似乎没有想到自己这般不信任之下,对方还是愿意帮助自己。 褚青霄面色一正看向对方,神情兴奋的言道:“青霄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岂会惧死?姐姐只要有办法,褚青霄万死不辞!1 “你是说那个曾经大夏朝龙骧七卫之一的骁羽城?他们如今尚有传人在世?”乔清芝冷静了下来,盯着褚青霄问道。 防微杜渐,此事自然不可掉以轻心。 见褚青霄如此,乔清芝也知道不能逼得太急,她话锋一转又言道:“姐姐我虽然是监天司的少司命,但许多事情都需要大司命的首肯,才能去做。” “而大司命这个人为人谨慎,姐姐我想要说服他,至少得有些依仗,单凭一张嘴可不好办。” 褚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