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亥时。 执剑堂中灯火通明。 郑铃音高坐在台上,脸上已经没了半点往昔的从容。 她有些急躁,而这时正好一群六桓峰的弟子从外急匆匆的赶了回来。 一见对方,郑铃音便坐起了身子。 “怎么样,找到人了吗?”她赶忙问道。 人群之中郑相亦在此列,他赶忙言道:“小姐,我们封锁了城门,也监视了褚青霄的住处以及孙离的住处,都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 又有极为弟子接着言道:“孙离家人去楼空,褚青霄居住的院中,只有一位老人与一位名为月见的杂役弟子,但有青雀峰的陆三刀在,我们贸然闯进搜查。” “山水沟我们也去过了,不过时间或许没来得及,去的时候,只见到了朱全和蒙瑾,并无他人在。” 听闻这番话,郑铃音的眉头紧锁:“那他们还能躲到哪里去?” 燎原剑她亲自看过,这把剑很特别,其中的剑灵近乎通神,暗藏神性,此等神物只要加以滋养,决计可以晋升为天罡级的神剑,而因为她修为与众不同的关系,与大多数靠着观剑养意诀得到瑶光剑池中灵剑认可的弟子不同,她可以操纵两柄神剑。 但也因为某些特殊的愿意,瑶光剑池中剩下的天罡神剑都无法回应她得召唤。 而这把可以被她滋养,化为神剑的燎原剑却可以成为一个特例。 一旦真的如此,她有两柄天罡级神剑加身,假以时日,说不得就能与那位赵念霜平起平坐。 而赵念霜对于郑铃音而言,就是一道心魔。 从她步入修行以来,赵念霜的存在,始终就是压在她头顶的一座大山。 无论她取得何等成就,修得何等境界,终究都比不上她。 旁人提及天悬山年轻一辈,总会说她郑铃音是天悬山年轻一辈中,除开赵念霜外的翘楚。 这让郑铃音难以接受,似乎所有人都默认了,赵念霜是没办法和寻常人一同比较的。 为此,她格外刻苦,想着终有一日,要让世人明白,天悬山不仅有赵念霜,还有她郑铃音。 前些日子,她终于摸到了七境门槛,本以为这样一来,终于有了与赵念霜平分秋色的资本。 可不想,那家伙忽然破境,抵达八境,旋即刚刚出关,又声称摸到了九境的门槛,再次闭关。 只是一夕之间,那眼看着就要被填平沟壑,却又化作了天堑。 郑铃音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 故而,此刻的她,对于那把可能成为神剑的燎原剑,更是万分渴望。 想到这些,她得心头愈发的暴躁,声音之中也裹挟起了浓郁的怒火:“难不成他们还能插着翅膀飞了?” 这些被从六桓峰派下来的弟子,显然都明白郑铃音的脾气,她是那种不轻易动怒,可一旦动怒,便会殃及池鱼的人物。 众人脸色煞白,纷纷低下了头。 而本就渴望着戴罪立功的郑相更是慌乱不已,在那时言道:“城门我们已经派人把手,他们不可能从八座城门逃脱,要不再加派人手好好搜查一番城内!” 郑铃音冷眸看了郑相一眼,对于他办事能力极为不满,但此刻也寻不到其他办法,正要点头应是。 “不用了!”而就在这时,一道沉闷的声音忽然从一旁传来。 屋中众人在这时侧谋看去,只见一位男人走入殿中,他穿着一身粗布麻衣,右脸脸颊又一道触目惊心的刀疤,贯穿半张脸。 四十岁上下,模样刚毅,浑身透露着一股危险的味道。 而看清了对方模样的屋中众人皆是脸色一变,就连郑铃音也在这时微微皱眉。 男人叫做易石泰,是六桓峰上的供奉。 本是宛州某处小宗门的弟子,后来叛逃山门被郑景同看中收入门下。 他为人持重,做事心思细腻,却又不失狠辣,在六桓峰上很受器重,近年来,六桓峰许多见不得光的事情,几乎都是由他完成的。 六桓峰中的弟子,对其亦是极为敬畏。 “易供奉有什么赐教?”郑铃音回过神来,看向对方问道。 易石泰不语,只是目光扫过场中的众人,旋即道:“他们已经出城了。” “怎么可能?”一旁的郑相闻言,赶忙反驳道:“我早在几个时辰前,就已经在城门各处派人把手,进出城门都得审查身份,并未见他他们的身影。” 易石泰轻蔑的看了郑相一眼道:“我来之前也了解一些那群人的底细。” “其中褚青霄、月见和那个叫徐当仁的老瞎子最为可疑,细数整个卷宗,这三个人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虽说上面写着他们是青雀峰治下灵雀镇的人,可于此之前,整个大虞天下都没有关于他们的记录。” “他们很可疑。” “但最可疑的是,他们竟然能和陆三刀搅和到一起……” “对付这样的人,小姐用他,那不是自寻死路吗?” 这话显然是在针对郑相,郑相的脸色也甚是难看,却不敢反驳。 郑铃音皱了皱眉头:“那易供奉有什么发现?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又怎么与青雀峰走到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