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在场众人顿时静默下来,纷纷看向老人。 楚庄看了一眼面色苍白的楚昭昭,脸上的神色却忽然柔软了下来:“这些年,昭昭在天悬山日夜苦修,没有功劳亦有苦劳。” “你们身为同族,何曾有人关心过她?” “再看看你们,抱着豪门大族身份,在族中享乐,尸位素餐之人数不胜数!” “又有几人为族中做出过半点有用之事!” “无功之人,安敢逼迫为家族中兴而拼搏之人!” “今日之事怪不到她头上,要怪就怪老朽!” 本来已经有些心灰意冷的楚昭昭大抵未有想到在这个时候,自家大爷爷会站出来维护自己,她一时间有些动容。 “楚家主,你还没有弄明白状况吧?”可就在这时,张泉却再次言道。 “楚昭昭跟你们家中有什么瓜葛我管不了,但她的行径有辱我天悬山门风,单是这一件事,就足以拿她问罪。” “但今日之事多有蹊跷,她楚昭昭区区一个外门弟子,如何有胆子撒下这样的弥天大谎?” “楚老作为楚家家主,不思教育后人,反倒处处为之辩护,莫不是这件事还有楚家主在其中出谋划策?” “你们楚家敢如此辱没天悬山,我定会向师门禀报其中就里……”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顿时哗然。 楚家的族人更是脸色发白,他们很明白,对于天悬山而言,楚家不过蝼蚁,若是真的将这事与楚家故意用天悬山的名声行事联系起来,天悬山但有些许不满,对于楚家而言,那可就是灭顶之灾。 “此事与我们没有关系,我们都是不知情啊,张公子!”当下便有人声 泪俱下的求饶道。 张泉对于众人的哭喊,却是聪耳不闻,只是在沉默数息后,看向一旁早已挺直脊梁的楚天阙道。 “楚老处处维护,说是没有关系,我信,天悬山的长辈们可不见得能信。” “楚家家主如此昏庸,岂能成事,我看啊……楚家的日子也快走到头了。” “不过如果不是楚天阙叔叔与我言说此事,我也被蒙在鼓里,想来楚家也不全是昏庸之辈,至少还有楚叔叔这般明事理,知大义的人,如果师门知道这些,或许会网开一面,但就怕到时候宗门盛怒之下,将诸位与楚家主以及楚昭昭当做一丘之貉……” 话至于此,其威逼利诱之意,已然极为露骨。 楚昭昭也明白了过来,楚天阙联合外人,从开始的目的就是自家的大爷爷。 她看着被这番话说得脸色煞白老人,想着他这些年来为了家中含辛茹苦,到最后却还要因为自己被牵连到不仅家主之位不保,甚至有可能有性命之忧的地步。 她的心头顿觉羞愧万分。 “此事,皆由我而起,与爷爷无关!” “四叔要人偿命,昭昭这条命给你便是!” 楚昭昭这般说道,竟是在这时提起了佩剑,就要抹向自己的颈项! …… 于此同时,楚府门外,两道身影正缓步走来。 一位是身着紫衣十五六岁的少女,她背负长剑,扎着马尾,模样可人,但此刻正眉头微皱的看向身旁的女子。 女子年纪看上去不过二十一二,面容娇美,配上一身白衣出尘宛若仙子,路上行人路过皆不免被女子容貌吸引,多看上几眼。 “师叔,就这点事,还值得你亲自跑上一趟?”少女如此问道。 白衣女子闻言看了她一眼:“有些事,放不下,成了槛,不越过去,就只能停步不前。” 少女听得似懂非懂,歪着头想了一会,又才道:“说得好复杂,早知道师叔如此在意,这事就该我亲自跑一趟,让一个外门去做,确实有些不妥。” 说到这里,少女有些恼怒的跺了跺脚:“回去之后,我一定要把陆三刀那家伙的脚给砍下来!” “分明是让他做的事,他却因为两壶好久扔给了外门弟子!” “那外门弟子去了三个月都没有回信,若不是三日前收到消息,我都以为她死在了外面!” “哼!既然已经回来,也不知道先去山门复命,反倒跑到了自己家中,不把师叔的事放在心上,当真该死!” 白衣女子看着气冲冲的少女,摇了摇头:“她从暮州归来,家在宛城,归家看看也是情理之中,是我心急,如何能怪她呢?” 女子说罢,忽然停下脚步,侧头看向一旁的府门,府门之中张灯结彩,似乎有什么喜事操办。 “是这家吗?”女子问道。 少女走上前去看了看:“嗯,应该是这家,那弟子叫楚昭昭,据说就是宛城楚府的后辈,师叔稍等,我这就前去叫她出来见你。” 少女说着,便走到了门前,伸手敲了几下房门,却并无回应。 她的眉头一皱嘴里嘀咕道:“山野村夫真是无礼,半晌也不知道回应,这门是摆设不成。” 说着有些气恼的少女敲门的手上力道不觉大了几分。 大抵是因为如此,并未关实的府门就这样被她不经意间推开,她眨了眨眼睛,在这时探出头看向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