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月见低着头,沉默的跟在褚青霄的身后。 她显得很颓丧。 褚青霄也看得出来,但他却并没有出言安慰,只是领着少女来到了安放那匹名为玄月的黑马所在的马厩。 他掏出身上所余不多的银钱付了草料的前,然后拉着缰绳走出马厩。 整个过程中少女始终低着头。 褚青霄依然没有安慰她的打算,只是一手拉着少女,一手牵着缰绳,走到了街道的一处巷口,然后便停了下来。 也不知是不是觉察到周围没了那么多行人,亦或者是心头堆积的委屈终于达到了某个临界点。 月见的肩膀开始抽动,嘴里隐隐有些哽咽。 那是想哭,却又努力想要压下哭腔的模样。 而这感受,褚青霄很熟悉。 虽然有些唐突,但褚青霄还是在这时伸出了手,将女孩一把搂入了怀中,他紧紧的抱着她,轻声道:“我有个朋友,曾经告诉过我。” “遇见难过的事情,好好的哭一场,哭过,才会不那么难过。” 被拥入怀中的少女身子一颤,她本能的想要挣脱,可褚青霄的话却让她愣了愣。 她张开嘴,哽咽声就在喉咙间打转,却始终哭不声来。 她只是趴在褚青霄的怀里一个劲的哽咽着,大抵对于她而言,这也是一种宣泄情绪的办法。 褚青霄并未催促,只是安静的陪着她。 好一会之后,月见嘴里的哽咽声渐渐小了些许,她带着还未散去的哭腔说道。 “那是我爹留给我的……” 这话显然有些突兀,褚青霄也有些不明所以。 他皱起了眉头,但下一刻却反应了过来,脸上露出了诧异之色:“你是说那道武魂印……” 少女趴在他胸膛前的头点了点,言道:“那是我爹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 褚青霄顿觉诧异:“那你怎么还将他……” 月见并不答他此问,只是继续带着些许哭腔言道:“那时候我才六岁。” “我爹忽然告诉我他要出趟远门……” “他时常这样,一走就是好几个月没有消息,我早就习惯了。” “但那一次,却有些不一样,他走之前给了一枚玉佩,就是那枚武魂印。” “现在想想,他不惜损耗修为,也要将这东西留给我,大抵是他自己恐怕也知道,这一次,他一走就回不来了。” “只是那时的我还年幼,并不明白这些,我以为他还是和以前一样会在几个月后的某一天忽然出现,一身臭汗味的抱着我,用他的胡须扎我的脸……” “我还记得临走时他说过,下次回来,他就教我算数,一定要让我弄明白三加三到底等于几。” “我当了真,就一直等着他,等着他回来教我数数,旁人若是教我,我就一直哭个不停,告诉他这是爹要教我的,不用他们教,他们拿我也没什么办法,迁就下来,到了现在,三加三等于几我有时候都算不明白……” 月见这样说着,似乎情绪也平复了不少,她从褚青霄的怀里站起了身子,继续言道。 “后来族中出了变故。” “我也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就是有很多人想要杀我们。族中的大人们护着我们一路东躲西藏,我们很多人都失散了,这样逃了有好些年,一路的族人死的死,散的散,就只剩下我和徐爷爷,相依为命。” “我们一路难逃,我听死去的族人说起过,我爹当年就 是去的暮州,虽然我也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他都没有回来,大抵是没有活下来,不然他不可能不来寻我的,但我还是想着万一他是遇见什么事耽搁了,万一我在路上就遇见了呢……” “所以我们一直往难走。” “想着就算找不到他人,就算他已经死了,至少,我想找到他的剑……” “在我们那里,人死后,剑得回到故乡,灵魂才有处安息,我不想他做孤魂恶鬼。” “我们就一路南行,可那些想要杀我们的人,却始终咬着我们不放。后来徐爷爷为了保护我,受了很重的伤。我们逃到了太玄山,在那里遇见了巫婆婆,徐爷爷决定就在这里安家,我知道他年纪大了,逃不动了,我就陪着他在这里住了下来。” “起初的苍鹰寨只有几十号人,但时不时就会有人逃命到这里,我看见他们,就忍不住想到那些死在路上的族人,我想尽我所能救他们,倒也不是因为我多么善良,只是因为想要密布当初没有救下那些死去的族人的遗憾罢了。” “其实这真的很辛苦……” 说到这里,月见顿了顿,那方才止住的哭腔又有了几分蔓延的驱使。 “我真的很笨。” “徐叔叔死前用剑意灌注,将我的修为生生从一境拉到了四境,他想要让我保护好徐爷爷,想要让我努力修行,有朝一日为族人平冤昭雪。” “可这么多年过去,我还在四境止步不前,武魂也好,境界也罢,我都停滞不前。” “叔叔死前让我做的每一件事,我都没有做好。我不敢去用我爹留给我的武魂印,到不了九境,我永远没办法报仇,哪怕我知道永远到不了九境,但我不能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