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白意出了院子,才猛地想起,他还没有问林慕七,有什么话要带给殿下,或者要不要给殿下写封信什么的…… 然…… 扭头,看到还在台上,咿咿呀呀唱着戏的戏子,想到林慕七怒而拍桌,立刻变脸的凶残样,赵白意一脸纠结。 他拿出放在胸前的信,看了看身后的院子,又看了看手上的信,叹气:“殿下应该没有让林慕七回信的意思吧?” 一说完,赵白意就低骂了一声:“没有个屁!” 依他对殿下的了解,殿下要不是,想让林慕七回信,根本不会在信中特意提起,要他上门跟林慕七说一声。 “算了,还是去找林慕七说一声吧。林慕七回不回信,给不给殿下带话,那是林慕七的事。我要是不提,殿下要知道,肯定得怪我了。”赵白意叹气,将信收了起来,转身朝院子走去。 然,刚走两步,就听到林慕七说:“停……换一出戏,就换《大清官之铡太子》。”. 赵白意迈出的步子,不知道要如何落了,脚下一个悬空,差点摔了出去…… 林慕七是认真的? 台上,铿锵大气、抑扬有度、行腔酣畅的唱腔,告诉赵白意,林慕七是认真的,她真让人在唱《铡太子》。 这女人,有毒。 赵白意默默收回迈出去的脚,转身就走…… 问什么问。 林慕七的态度,和想要说的话,都在这出戏里了。 他什么都不要说,只要把这出戏的戏名,写给殿下,殿下就明白了。 赵白意脚步飞快,好像身后有狗在追一样。 回去后,一刻也没有停顿,研磨、铺纸、提笔…… 一气呵成地,将院子里发生的事,如实向叶长生禀报。 写完,也不等墨干,就封了信,叫人将信送去给叶长生。 他怕,怕多看一眼,就会心生迟疑,不敢把这信送出去。 不为别的,就林慕七点的那出戏的戏名,实在是一言难尽! 赵白意的信,很快就送到了叶长生手中。 叶长生在百忙之中,抽空看了一眼信,这一看就…… “果然是半点亏也不吃。”叶长生大乐。 他知道,林慕七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就够了。 只要林慕七安分的,老实的呆在天乾,呆在他身边,为他出谋划策,林慕七便是有一点小出格,他也不会在意。 将信收好,叶长生再度投入到,紧张又肃杀的战争中…… 这一战,他必须要赢。 为他自己,也为了他身后的人! …… 在叶长生收到信的这一天,经历了暴风雨与海难的萧王,在蛊虫的指引下,终于来到了天乾。 然…… 作为外来的船只,便是到了天乾,萧王等人也无法上岸。 无法,萧王等人只能将船,停在离陆地最近的岛屿,而后从岛上乘小船上岸。 这一番折腾下来,与萧王同船的华神医、曹称象,都累得不轻,两人一上岸就趴在沙滩上,一动不动,尤其是两条胳膊,跟面条似的垂在两侧,一点力气也使不上。 他们惨,他们实在是太惨了! 小船不比大船,有水手划船,小船就他们三人,萧王…… 呃……就两船桨,只需要两人划船就行,他们自然不可能…… 不是! 是他们跟不上萧王的节奏,谁跟萧王一起划船,没划两下都累得不行。 没办法,他们只能把萧王,从划船这个活中踢出去,两人配合着慢慢来。 然,他们想慢慢来,萧王却不允许。 一路上,萧王像是催魂一样,催他们划快点,不然他就自己来。 他们俩被萧王催得,一刻都不停歇,一口气划到岸上,然后…… 就发现,自己没力气,连动手指的力气都没。 “我不行了,我真的一滴都没有了,一步都走不动了……你就让我死在这里吧,别管我了。”最先摆烂的是华神医。 华神医往沙子上一趴,脸埋在沙里,听到萧王的催促,不停地摇头…… 不走,不走,一步都别想他走,除非萧王背他。 曹称象撑着一口气,本来还想咬咬牙爬起来,可看华神医摆烂摆得自然,也立刻放弃挣扎。 不过,他到底要脸,做不来像华神医那样,撅屁股埋脸的不雅姿势,只平躺着…… 但那姿势,那神情与华神医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