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德三年三月,邓长雄率第二兵团攻克西安,陕北,关中,陕南悉数平定,陕西全境归于大齐。
捷报传回南京,军民振奋。
三月十二日,太上皇携两宫太后,文武百官祭祀太庙。
刘招孙于太庙前跪拜,将收复陕西,一统西北的消息告知他死去多年的父母,以及义父刘綎。
三月十六日,太上皇以广德皇帝名义下诏,加封邓长雄为太子太傅,任甘陕总经略,与御史赵延国、第二兵团总训导官节制陕甘两省军政大权。
封邓长雄正妻周氏为二品诰命夫人,邓长雄二子亦有封荫。
第二兵团各营军官训导官皆有赏赐,战兵以战场表现论功,不必赘言。
负责第二兵团,掩护攻打西安的第十二兵团蒙古骑兵,亦有赏赐。
太上皇将贝尔加湖附近刚纳入帝国的几块草原,赏赐给了这些蒙古人。
蒙古人跪拜长生天,跪拜天可汗,叩谢广德皇帝。
陕西战事告一段落,官兵论功行赏,军队休整,不必赘言。
辽东各地的民政官被抽调陕西,参与恢复重建。
自万历四十七年以来,陕西全省历经水旱蝗鼠,兵灾匪灾,虽还不至于十室九空,人口损失,田亩荒芜惨重却是毋庸置疑。
经过大西国十多年统治,三秦之地经济更加凋敝,土地兼并更为严重·····
凡此种种,都须大刀阔斧改革。
陕西社会经济生态与其他各省又有不同。
多年持续动荡,缙绅大户,世家大族,基本都被杀绝。
大西国的新贵们,则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相比那些动辄传世百年的世家大族,这些人要好对付的多。
在原本历史上,孙传庭之所以能在陕西清田(军)成功,基本实现秦军自给自足,很大部分原因便是陕西独特的政治生态。
历史上孙传庭在陕西,混的风生水起,一旦出了潼关,便一败再败,身死国灭。
究其原因,除了军事层面问题,最根本的便是,其他省份没有陕西这样的政治生态。
说得更直白一点,在明末,陕西原有的缙绅统治体系,在自然灾害流贼兵匪综合打击下,濒临崩溃,孙传庭只有在陕西,才能整合资源,编练新军(是在一定时期内)。
对于守成之君(比如煤山战神)来说,陕西就是梦魇。
而对刘招孙这样的赌徒冒险家来说,这里是完美国度。
在这里,帝国可以尝试推行比《齐朝田亩制度》更激进的政策,也就是后世所谓的经济特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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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德三年三月,陕西百废待兴,新的土地制度需要推广;
新的学堂,新的工坊,都需要建立,新的城市规划……
一切重任都落在了民政官员身上。
准确说是落在了谢广坤身上。
谢阳现在不止是民政主官,还兼着大齐户部尚书(以前为乔一琦),他现在可谓日理万机,是除了太上皇广德皇帝之外最忙的人。
正月去太仓清田,二月到苏州查税,三月去扬州协助清退漕军,一直忙到现在才回京复命。
“谢尚书,大齐百废待兴,你身上的担子还重的很啊。”
三月十八日,南京紫禁城文华殿。
太上皇望着谢广坤假发之下,欲盖弥彰的头顶,忧心忡忡道。
“谢陛下垂怜,臣精神矍铄,一顿能吃两碗米,还能继续为陛下贡献绵薄之力。”
可能是之前那次镇抚司之旅给民政主官留下了深刻印象,尽管已经过去很多年,谢广坤每次做噩梦时,都会梦到自己被五花大绑绑在老虎凳上,被蓑衣卫逼问一加一等于几。这些年来,谢阳对太上皇忠心耿耿,对帝国忠诚,已成为流淌在他血液的一种品行。
“四五十岁的人了,还是要保重身子,朕身边的老人越来越少了。”
刘招孙说着,眼泪又流出来了。
谢阳不相信太上皇眼泪,每次太上皇流泪,都会有人死。
这是不好的兆头。
“陕西事务繁杂,需要有个挑头的人,邓长雄名为甘陕经略,你也知道,他对民政一窍不通,其他几人,朕都不满意,思来想去·····”
目光落在谢广坤身上。
“臣愿为陛下尽绵薄之力,只是独木难支,眼下各处丈量田亩,扬州那边也要用人,民政人手根本不够····”
太上皇打断道:“你列出个名单,朕让你选人。”
谢阳无奈,只得赶赴西安。
刘月儿殉夫后,民政主官失去了一个臂膀,一直没物色到合适的副官人选。
这两年谢阳年龄渐大,大齐扩张步伐越来快,他越发感觉力不从心。
四月初抵达西安,五月中旬,便查清陕西当前人口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