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呻吟。
几支刚刚赶来的兵马,远远站着,没有立即上前。
片刻之后,三四个背插三角黑旗的传令兵,穿过交战双方中央阵地,径直朝慈宁宫这边跑来。
“是邓长雄、戚金、蒲刚、王增斌他们,他们都来救驾了,看,黑虎旗、黑龙羚羊旗。”
禁卫军中视力最好的,指着朝这边跑来的传令兵,激动的叫起来。
四个传令兵很快跑到太上皇身前,当着几千人的面,大声汇报:
“启奏陛下!第一兵团主力八千人,第二兵团三千人、第三兵团三千人,第五兵团四千人····都已进入沈阳内城,并封锁城门,水师主力舰封锁辽南港口,炮口指向金州、旅顺等要塞,邓总兵、吴总兵请示陛下,接下来如何做?”
太上皇朝传令兵挥挥手,大声道:“命令各部,原地待命,不得擅动!”
“是!”
几大兵团传令兵的出现,让原本就犹豫不决的叛军彻底土崩瓦解。
片刻之间,除了那几个倡导“勤王”“平乱”的主官,其他人立即放下了手中兵器,蹲在原地等待惩处。
这时,一个身材瘦削的官员穿过人群,匆忙朝太上皇这边赶来。
刘招孙一眼便看出是缺席已久的东莞仔,太上皇眼皮微动,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气。
这次,太上皇没有等训导官过来训话,面朝叛军,大声道:
“各队把总、旗总,出列!”
两边稀稀疏疏出来十几个军官,几个还受了伤。
“把各自伤兵救回,从此刻起,若有敢再杀人者,立即处死!”
把总立即行动起来。
黑夜中传来金应河那熟悉声音。
“今日之事,已然如此,臣等为陛下诛杀奸贼,虽死无憾!”
对面阵营中也站出来两人,一人是陈新,一人是郑一石。
“臣请陛下诛杀逆贼,否贼,改革无从施展,大齐必亡!请诛杀金应河、杨通,查出他们同党!一网打尽!”
刘招孙接过森悌递来的喇叭,对前排士兵大声喊道:
“你们为大齐社稷着想,一腔热血,赤胆忠心,朕在慈宁宫,无一人攻打宫门,可知你们并无二心!今日之事,全由几个宵小之辈背后指使煽动,大齐将士自相残杀,血流成河!这笔账,朕自会细细查明!战兵都散了,各自回营!伤兵,由禁卫军处置。”
丢下武器的战兵,呆呆望着慈宁宫宫门,望着天神般的太上皇,片刻之后,人们不约而同喊道:
“吾皇万岁!大齐万岁!”
刘招孙回头对禁卫军道:
“裴大虎吴霄!带人去安置伤兵,林宇,把两边这几个主官,都给朕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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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初四年十一月十八日辰时初刻,内阁、司礼监、五城兵马司、禁卫军、蓑衣卫、镇抚兵主官或副官,全都赶到沈阳皇宫,向太上皇汇报情况。
包括章东在内,所有人都没见过这阵势。
整整一夜,保守派与激进派展开血腥仇杀,不死不休,除了慈宁宫,很多地方都发生了杀戮···
粗略估计,至少死了六千人。
章东吓得嘴唇上一丝血色都没有,他并不怕死,作为蓑衣卫头目,作为帝国情报的一把手,出现这样大的纰漏,已经不是免职可以说得过去的。
帝国大业,仅此一乱,不知要倒退多少年,这才是让章麻子感觉恐怖的事情。
章东硬着头皮,将刚刚统计的大致伤亡,告诉了太上皇、首辅(卢象升)、禁卫军统领裴大虎、以及第二兵团主官邓长雄。
章麻子告诉太上皇和他的心腹,昨晚,从蓑衣卫到六部,很多衙门都卷入这场激进派和保守的战斗,估计至少有两成官员在混乱中,被杀死或失踪。
刘招孙放下沾满血迹的奏疏,挥退章麻子,呆呆望着地面,接着双手掩面,低声呜咽。
一众大臣个个眼睛血红,都刚刚经历了一个难忘的不眠之夜。
不知过了多久,刘招孙松开手指,睁大充满血丝的眼,望着大殿上幸存的文武百官,大声向众人宣布:
“这是从未有过的不祥之举!大齐,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要立即平息所有纷争,让军队、商会恢复正常!其他事情,以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