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叶呐……”张木匠浑浊的眼睛一亮,即刻停下手中的活。
双手在身上抹了又抹才接了来。
打开后小心翼翼的抓了一片在手心闻了闻,又拈了拈道:“好茶!好茶呀!小丫头哪弄来的?得不少钱吧?”
云桑笑笑,“不值多少钱,要不尝尝?”
“可以?”张木匠受宠若惊。
“当然了。茶嘛!就是拿来喝的。”
张木匠当即咧嘴笑道:“我看行,走,小丫头,老夫让你看看我的泡茶功夫。”
南方多雨潮湿,瘴气也多。
喝茶可以去除温气,南人尤其喜喝茶。
但凡家里条件好点的都会备上一套茶具。
张木匠家的茶具是土陶色的,配制是简单的一壶三杯。
见老头子要泡茶,张大娘立刻过来给红泥小火炉上添柴烧水。
铜壶不大,很快就咕噜噜的冒泡泡。
张木匠小心翼翼的往土陶壶里添了一小搓的茶叶。
开水一泡,茶香味四散飘溢。
“尝尝。”张木匠斟完茶得意的端了杯放到云桑面前。
“这第一泡不应该先洗茶吗?”
“哎~,洗什么茶,好茶是不用洗。”
好吧!云桑只好端起茶,慢慢的轻啜着。
没经过浸泡的茶,茶色艳而不浓,入口甘甜,饮后满腔都是绵长的回甘。
嗯,不愧是自己做的茶。
就是好喝。
“好茶!好茶呀!”张木匠再次感叹,爱不释手的拿起剩下的茶叶。
云桑也不看他,手拈着茶杯慢慢的品。
见她无动于衷,张木匠只好主动提起,“丫头,这茶你匀给老夫吧,多少钱你说。”
云桑放下茶杯,“张伯,这茶不卖的,是我自家制来送给友人的。”
“不卖?”张木匠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差点没背过气去。
不卖你拿出来诱惑我。
张大娘不慌不忙道:“老头子,我瞧云娘子懂的可不比你少,何不交了这个忘年交,也好多多交流茶之道。”
她清楚老头子既知有这等好茶,得不到只怕好几天都睡不好觉。
可要他主动提起,他又放不下那张薄面。
“哎哟!行了行了,小丫头不就是想让我给你加个急么,大不了今晚我晚收工一个时辰,先把你那玩意儿给做了。”
云桑顿时眉开眼笑,“那就谢谢张伯了,以后张伯您就是我的好朋友。”
张木匠不耐烦的挥挥手,“行了行了,别耽误老夫干活,这两玩意你中午再来取,剩下的那一个还是要到十天后。”
“行,这茶您先喝着,等全都做完了,您再替我品鉴品鉴别的茶。”
还有新茶?
张木匠的动作更加麻利起来,连话都顾不上说了。
云桑和张婶相视一笑,后者无奈中又带着宠溺的摇了摇头。
从张木匠家出来,云桑打算去一趟红海码头替唐慎找个看护。
就他那个大高个一身的肌肉,一般人很难撼动。
而码头上都是专门替人上下货,做惯了扛包工的劳力,力气自然不在话下。
红海码头离县城不过是一两里的路,算不上远,云桑便走着过去。
码头附近照样的熙熙攘攘,两边都是卖海货的小摊,喧嚣不断,吆喝声此起彼伏。
码头上刚泊下一艘货船,讨活的汉子立刻围拢过去,船工点了些人,被点到的兴高采烈的跟着工头去搬货。
没被点到神情落寞,有人离开,也有人不愿离开,原地站着祈盼能被捡漏。
云桑站在码头外围,认真的观察着那些扛货的汉子。
“爷,你看,那不是云娘子吗?”
声音有些耳熟。
云桑扭头,意外的看见沈小狼狗和他的小侍卫阿荀。
小狼狗身上披着灰狐狸皮滚边的玄色披风,长身玉立,眉目英朗中又透着一丝温润,手上还握着一把折扇,端的是一派风光霁月。
啧啧啧……
这狐皮披风得不少钱吧?
要是她也有这么一身行头,肯定也能穿出倾国倾城的气质来。
云桑看他的同时沈橖也朝她看来。
云桑立刻咧嘴一笑,“沈公子,这么巧,没想到在这都能碰上你们。”
沈橖微微颌首,“是啊!唐大嫂来这做甚?”
想到唐慎阴阳怪气的样子,云桑不欲多说淡淡道:“来寻个帮工,沈公子呢?”
沈橖道:“跟你一样。”
“哦……”
阿荀见自家主子说得不清不楚,立刻帮腔道:“这不收货的日子快到了嘛,我们提前来找好搬运的工人,免得到时临时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