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萧锐预料的那样,角斗的双方近战绞杀在一起,一场惨烈大战下来,侯君集带着仅存的四千骑兵狼狈撤出,突厥一方也没落得好处,同样剩余不足五千之数。 直到此时,老李靖才恍然大悟,原来今日这场约战,颉利纯粹就是为了消灭这支大唐精锐骑兵。 也许有人不觉得这么一支两万人的骑兵队有什么过人之处。但对比一下玄甲重骑就知道了。这个年代,养一支全衣全甲的重骑兵,成本是养一支同等人数步兵的五倍还多。 玄甲军威震天下,为什么只有三千人?是皇帝不想扩招吗?当然不是,只有一个原因——穷。 现在侯君集的两万骑兵队,虽然比不上玄甲重骑,但也只是稍逊一筹罢了,属于全装轻骑兵,远超普通的突厥军队。只要不是遇到今日王庭卫队这种同样的精锐,遇到其他的突厥大军,侯君集会占有绝对的优势。 一旦开启大战,不是靠这两万人杀伤多少敌人,而是靠他们碾压对方,快速破敌打击士气。 兵损一成士气减半,假如大唐十万步兵对阵突厥十万骑兵,那么只能被动的以步克骑,依托地势、计谋等等,即便是能打赢,也折损巨大,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但假如大唐是八万步兵+两万骑兵。对阵突厥十万骑兵。两万大唐骑兵,就可以在关键时刻改变战局,在以步克骑的基础上,两万大唐骑兵突然杀出,冲散敌人的队伍,顺带打击敌人的士气,赢面更大。 延州大营内,侯君集浑身浴血的单膝跪地,“末将出师不利,惨败于敌人之手,致使我方损失惨重,请大帅责罚!” 老李靖亲自上前搀扶起对方,安慰说道:“此战,不是你的责任,你已经做的足够好了。只是我们没料到颉利会如此无耻,派出死士骑兵,唉……你我,都中了他的毒计啊。” 侯君集是个兵法大才,此时此刻也醒悟过来,悔恨不已。 “不错,是我们贪心了,着急营救太子,中了敌人的圈套。现在整个骑兵队不足两千可战之兵,辛苦一年的练兵,一朝付之东流……” 说到这里,侯君集泪水横流。 李靖安慰道:“是本帅之过,我会自请军法。颉利处心积虑的消灭我们的骑兵,想必还有更狠辣的后手。快些去疗伤吧,后面大战不能没有你。” “大帅……”侯君集惭愧的无地自容,自己是骑兵主将,现在手里不足两千能战之兵,后面大战还有个屁用啊。 “请大帅治罪。” 李靖叹息道:“功过暂且记下,待此次大战过后,再行论处。” 侯君集不再坚持,转而说道:“战前记下二十鞭,末将请求现在就行刑。” 此时此刻的他,好似不挨顿打,心里过不去一样的煎熬,他想用被军法处置的方式,减轻他内心的痛苦。 李靖摆手道:“不用了,你那二十鞭,尉迟敬德已经帮你挨过了。” 什么???不是说好的,我胜了他帮我…… 正说着呢,尉迟恭闯了进来,语气不耐烦的说道:“说什么说?老子帮你挨鞭子,是看在你这一身伤的份上。你若是不服,等你伤势好了,你我再行赌过。” 侯君集心知对方是好意,起身拱了拱手,走出大帐去裹伤。 就在这时,营帐外传来信报,突厥使者求见。老李靖眉毛一挑,来的好快。 使者入营也不废话,就是个送信的,言简意赅,我们大汗愿意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双方再约一次,定襄城外一战定胜负。 李靖冷笑道:“好一招连环计。看我们折损两万精锐骑兵,所以趁虚而入吗?你们还有兵力十四万,我方还有兵力六万,看来,尔等是算准了胜负。” 使者拱手笑道:“胜负不敢说,我们大汗只问大帅一句话,可敢应约?若是应约,时间你们定。我方会全军压上。如果你们赢了,我们送回太子。如果你们输了,我们也不入侵唐国,只请你们作价赔偿金银即可。” “当然了,如果大帅不愿对赌,那就请攻城吧,太子就在城内,城破你们就可以带他回去。” 说着拿出了一张清单。 老李靖看完,强压住心中的愤怒,“要的还真不少,也不怕撑死你们。回去告诉你们大汗,我们应下了,还是定襄城外,十天之后,一战定胜负。” 使者欣然回去。 中军帐内,众将都心事重重,六万对阵十四万,差距太大了,这怎么打? 老李靖解释道:“不是本帅糊涂,而是现如今形势不同了。颉利完全可以不用约战,直接派十万大军来攻我大营,我们不战也得战。” 段志玄不解道:“既然是这样,那他为何还要立约呢?现在就可以直接进攻我们的大营,没有比这再好的时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