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葡脚步一顿。 露台上有很多盆栽植物,枝叶繁茂,吊兰攀爬的到处都是,遮挡了女人的大半身形。 等她往前走了两步,刚要看清。 女人刚好在这时转了身,朝另一个出口去了。 白葡细眉轻皱,继续往里走去。 “老白。”她喊了一声。 白振国豁然转头,脸上带着讶异。 怔愣了好几秒,才缓下来,朝她笑了,“你怎么跑这来了?” 白葡在他旁边另一个位子坐下,嘟了下唇,“和公司领导一起来的呗,刚好你们也在。” 说着,想起什么似的,问,“刚刚我看到你和一个女人说话呢,她是谁啊?” 白振国拉过她的手暖了暖,听到这句,眼神轻闪。 随后若无其事的说,“什么女人?哦,你说的是刚才那个问路的吧,说是要去哪哪,来找我问呢。” “你也对这不熟悉啊,找你问什么?”白葡对着他的眼睛。 白振国笑了,“是啊,所以我不是打发她走了,让她自己看导航。” 白葡抿了抿唇,沉默了两秒。 多问了句,“真不是你有新情况?” 白振国眼眸一睁,随后巴掌拍到她的胳膊上,“你这孩子,乱七八糟说什么呢!” 这个反应白葡看了,总算是轻松了些。 倒是不反对老白新找人,但是刚刚那个年纪明显不相配啊。 找个和她差不了多少的,那成什么样了。 幸好,老白还没那么糊涂。 白葡凑过去,脑袋枕在他肩膀上,开始撒娇,“我这不是误会了么,虽然你是个老大叔了,但还算挺有魅力,万一有女生芳心暗许呢?我可不想叫一个比我小的人当妈。” 白振国听得荒唐,又被逗笑。 拍了拍她的脑袋,视线往上看上无垠的天际。 星光点点,月华皎洁。 他的目光逐渐深远,似乎透过那深蓝色的天幕看到了其他。 半晌,叹息了一声,微沉的嗓音缓缓道,“你放心,我答应了你母亲,这辈子只爱她一个人。” 这个承诺,哪怕她走了,他不想打破,也不愿意打破。 这辈子他已经犯过一次错,那次错误让心爱的女人丢了命。 如今,又怎么舍得再让她亡魂不安? 白葡听了,欲言又止。 她想说,或许妈妈早就原谅了。 人死如灯灭,这么多年过去了,该执着的,早在闭眼那一刻就放手了。 是老白不愿意放过他自己。 然而白葡嘴唇动了动,终究是什么也没说,脸颊贴着他的肩膀蹭了蹭。 外面。 陆兆和站在长廊尽头的一处窗边,侧脸棱角嶙峋,唇间吐着烟雾,骨节匀称的手上来回摆弄着一部手机。 偶尔手机会亮,频率还不低,他视线淡淡扫过,没有点开看,按下锁屏黑屏,继续在手中转动。 忽然,笃笃的高跟鞋声音响起。 他没有侧目去看,那声音却顿了顿,随后朝他的方向走了过来,“兆和,你怎么在这里?” 陆兆和眉梢轻动,视线冷淡的看过去。 他手中的手机重新塞进口袋,漠声道,“这句话是不是该我问你?” 夏妍勾唇笑了笑,伸手将耳边的碎发勾到耳后。 她的气质成熟娴雅,一些动作做起来别有韵味,嗓音柔软又轻缓,“我来这里见一个长辈,只是没想到还能和你碰上。” 陆兆和抿了口烟。 烟雾浓浓散开,一部分飘向窗外,一部分模糊了他的五官。 轮廓愈显深刻,他低沉的声音穿透烟雾,“我怎么不知道,你在国内还有什么长辈?” 高中时,夏妍的身世就不是秘密,没有父亲,被母亲养大,出国那一年,正是因为她母亲生了绝症,刚好国外一个学校给她抛来了橄榄枝。 她毅然决然的放下一切出了国。 再后面,她母亲怎么样,她怎么样,没人再在他耳边念叨,他也没兴趣去听了。 但有一点能肯定,她在国内没有亲人。 夏妍眨了眨眼,随后轻笑一声,似是带着惊喜,“兆和,你这是在关心我?” 陆兆和闻言,目光寥寥的扫了她一眼。 脸色很浅淡,并没有接这句话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