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长时间,对岸已经做好了数十竹筏。
几百人站在筏子上,朝着河对面驶来。
空气一时间分外压抑,哪怕知道了丁少阳的厉害事迹,这些民壮也不由自主地开始紧张。
“大人?”
看着竹筏不断靠近,有人忍不住请示。
丁少阳高高举起手来,猛然挥落。
众人立刻会意,一片箭雨齐齐射向竹筏。
丁少阳自己也拉开弓箭,箭头还燃着火焰,倏地一声飞射而出。
训练几天,大家早已明白含义,纷纷将箭雨覆盖丁少阳的羽箭落下的周围。
一瞬间,竹筏上的“山贼”像割麦子般倒下一片。
有些没有被射到的,惊惶之下也自己跳下筏子逃生,却仍被钻入水中的羽箭射杀。
不过数个呼吸,河面已经泛起了片片血红。
“注意节奏,不要乱。”
丁少阳有条不紊地一箭箭飞射,其他人则是紧跟着他的节奏和距离,分四组将箭雨依次覆盖。
河水泛红的范围也是如此鲜明,不断地扩张,扩张,再扩张……
大家都恍然发现,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对决,而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最后一批上竹筏的人,离对岸最远,逃得也是最快,此刻已经狼狈地爬回了岸上。
河水里泡了三百多具尸体,被风一吹,苍凉无比。
而丁少阳这边,几乎是毫发无损。
这一对比,大家更是坚信了丁少阳神将下凡的真实性。
就当大家以为这已经很牛叉的时候,丁少阳似乎还不满意,竟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密林。
“对面那些人与畜类的杂交品种,你们不是牛13吗?有种的倒是过来啊!”
“你家丁爷爷在这边等着你们,一个个都臊眉耷眼的样子,是出生前娘就进了怡红院,还是生前爹就掉了命根子?”
“你丁爷爷站在这里没挪地方,你们都不敢动一下,各位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废物他母亲给废物开门,废物到家了!”
“各位,就算是杂生的骡子,也会拉车叫唤,难道你们连骡子都不如?真替你们的祖先丧气……”
还隐在林中的弓箭手都惊呆了。
想不到神将大人不只是领兵厉害,连骂人都可以如此前无古人。
甘琥那边自然是被气得七窍生烟,可他毕竟也是领兵的人,基本的脑子还在。
知道对方早有准备,还硬着头皮往前冲,那纯粹是嫌弃自己一方人数太多了。
饶是如此,这口气实在是咽不下,命弓箭手齐射。
可是隔着河面,距离实在太远,根本没有什么杀伤力。
即便是甘琥的硬弓,也被丁少阳轻描淡写几步闪过。
“这就是你们的实力?要真是这样,那各位还是抓紧回家吧。”
丁少阳捧手高呼:“不过你们软成这个样子,就算是回去了,也会发现家里的榻上,连看门的恶犬都有了一席之地。”
弓箭手们齐齐拜服。
丁大人就是在给他们表演,刚刚是表演杀人,现在是表演诛心。
偏偏骂得还很有意思,怪不得人家是神将,自己只是假冒兵卒的民壮。
足足骂了一炷香,丁少阳才停口,回到密林中歇息。
又着人在岸边支了一顶帐篷。
叫了几个生起篝火,就在对方眼前吃起了烤野味。
甘琥以前打仗,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打完了还要骂一场,骂完了当着你的面又吃又喝,偏偏他拿对方一点办法都没有。
不过他已经着人悄悄沿上游渡河,只要过去三百人,甚至一百人,两面夹击之下,这帮散兵游勇必然会成为他的刀下亡魂。
于是他也让人装模作样地安营扎寨,就要跟丁少阳隔岸对峙。
直到半夜,偷渡成功的两百精锐发出信号,两边一举抢攻。
可是踏破了对方的营帐才发现,那不过是个空壳子。
就算是他们不来进攻,再等上片刻,这营帐就要被丁少阳自己准备的轮盘木柴给引燃了。
“好个丁少阳,好个嚣张小儿,老子一定要亲手砍了他!”甘琥气得直想吐血。
早知道是这样,就应该拉开战线,拼着死伤一举杀过来,好过现在人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看当时的箭雨攻势,人数顶多也不过两百。
只要能杀过来百来个人,凭那边杂兵的素质,必然被他们一击而溃。
可是万事都没有后悔药,现在知道这些已经晚了。
留下三百多条人命,染红河水的是他的手下,而对方已经大摇大摆地逃走了,留一个空帐篷还骗了他们半天时间。
越想越气,甘琥愤而下令,将兵力分为两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