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强挤出来一丝笑容的文马一下子垮了下来:“好累,才审了两个人就感觉自己像是干了一个月的活。”
然而正当他转身打算回审讯室里的时候,转头就看见了倚在审讯室门口的百花,文马被吓得一个激灵:“你干嘛!”
百花笑眯眯地看着文马:“我来协助调查呀,谁知道正看到你被龙女折磨得够呛。”她拍了拍文马的肩膀,颇为同情地说,“没想到应龙居然把这份苦差事让给了你,他肯定是懒得写报告。”
文马闻言,认命地叹了一口气:“谁说不是呢。”
百花审讯途中意外地配合,但问题是,她总是跑题。
“那个绑架阿仁的人叫弥勒,是个姑娘。说起这个弥勒呀,她跟一个叫那迦的当着我的面就谱写了一段恋爱佳话。”
文马对这些情情爱爱的不感兴趣,但是一旁做记录的小狐姑娘却突然停下了书写,她抬起头,对着百花说道:“展开说说!”
就这样,一个小时的审讯,有三十分钟是小狐姑娘和百花仙子在吃瓜,还有二十分钟两人在争论那迦是不是真的爱弥勒,只剩开场的十分钟,是文马在进行问询。
文马:累了,毁灭吧。
总之,一个早上忙活下来,文马可以说是半点有用的信息都没得到。然后,午休过后,审讯室迎来了一批新客人。
首当其冲的是战斗一组的组长陆青舟。文马对陆青舟算得上是相当地敬重,陆青舟也表现的十分配合,他坚称自己是去抓捕偷渡客的,事急从权才会未经允许从已经开启的界门擅自行动,并主动表示可以提供手机中拍摄的视频作为证据。
紧接在陆青舟之后的,则是老实巴交的俊方,他也是问什么就答什么。由于陆青舟和俊方的配合,总算让文马这份艰难的工作有了一丝进展,也让原本生无可恋的文马感受到了一丝温暖。
不过这份温暖很快就被第三位客人掐灭了。
第三位客人是一路溜达着过来的雨师,他像个视察工作的老干部似的背着个双手,进门后还热情地跟文马打招呼。雨师甚至都不需要文马进行盘问,他自己一张嘴就开始往外说:“其实吧,那天我们是去救陆仁的……”
基本上,雨师可以算得上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但是问题在于,雨师的重点错了呀。他几乎总结出了一本《神棍速成手册》,详细总结了他在阿修罗族假扮神棍的心得体会,就是完全没提自己怎么去到阿修罗族的。
文马见他离题太远,也总是适当出声,试图用几个问题让雨师把话题转移到他们去须弥山之前,而不是到须弥山之后。
每当这个时候,雨师总会笑眯眯地道歉说:“不好意思,我扯远了。不过这件事情确实在我心里留下了比较深的痕迹,毕竟……”然后继续总结他的神棍心得。
虚心认错,坚决不改。
几番下来,文马也放弃了挣扎了:“算了,希望能从下一个人身上还能再得到一些有用的情报吧。”
然而,事与愿违,排在雨师后面的是风伯,外来户口调查局知名腹黑男。
只见他刚进审讯室,就先反客为主,走到了小狐姑娘的身后,检查起了小狐姑娘的笔录。这当然是不被允许的,文马肯定要出声阻止:“风伯大人,笔录是不允许嫌疑人看的。”
正在阅读笔录的风伯像是被惊扰似的抬起头:“啊,不好意思,我只是有些在意你的这个审讯方式。”
文马愣了一下:“有什么问题吗?”
风伯便指着涂山绮罗的那份记录说道:“这里,你问涂山组长‘还不赶紧交代为什么要去须弥山’这句话是有诱供的嫌疑的。”
文马一惊,赶紧顺着风伯手指的方向看去,然后恍然大悟:“怪不得当时涂山组长要皱眉头。”
于是文马虚心向风伯求教:“还有呢还有呢?”
风伯也显得很有耐心,他仔细地为文马一一指出:“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文马在学习的同时,小狐姑娘也听从风伯的指点,把笔录中的内容进行了调整。
当翻到陆青舟和俊方那一页记录的时候,风伯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眉头,然后趁着文马揣摩他刚刚教授的知识的中途,默默引导着小狐姑娘删除了其中一些不利于几人的记录。
这次的询问,在宾主尽欢的氛围中结束了,文马还特地站起来送风伯离开:“风伯大人,真是太谢谢你了。”
风伯扶了一下眼镜,说:“不用客气,还有最后一件事你要记牢,那就是审讯途中,千万不要让你的嫌疑人看你的记录。”
风伯意有所指,但是文马完全没有察觉,他甚至没心没肺地说了句:“好!”
然后,回到审讯室的文马美滋滋地看着小狐姑娘手里的笔录,复习着风伯教授的知识,猛地翻到了陆青舟和俊方那一页。
文马:“……”合着风伯大人最后一句话是这个意思啊。
辛辛苦苦一下午,一夜回到解放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