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收回手,道:“怎么了?” “这凳子有问题。”江岁欢向顾锦伸出手,“把你的佩剑借我用一下。” 顾锦取下佩剑递给她,她握住刀柄用力砍下,将木凳砍成两半。 看到这一幕,顾锦眼底闪过一丝惊异,从江岁欢握着刀柄的手势和她挥刀的动作来看,她绝对会武功,并且还不弱。 顾锦眸光微闪,看来这位侯府嫡小姐身上的秘密还不少。 江岁欢不知道顾锦心中所想,木凳刚砍成两半,她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兰花香,混合着十余种草药味道。 而且这十余种草药,全都是剧毒!其中就包括毒药之首的断肠草。 混合了这么多种毒物的木凳,别说碰一下了,就连闻一闻都伤身体。 这么一来就很清楚了,做这个木凳的人将这些剧毒之物塞在木凳里,又用兰花掩盖住毒物的味道,让人察觉不了。 她拿出手帕让顾锦捂住鼻子,自己则用袖子掩住鼻子,把发现的东西说了出来,最后说道:“这个木凳放在井边,人打完水累了就坐一坐,久而久之便染上了病。” “这家人得的病不一样,是因为这里面混合的毒物太多了,一来不容易治,二来不容易查到原因,所以他们才会认为这宅子风水不好,是个凶宅。” 听完了江岁欢的解释,顾锦方才明白,为什么江岁欢不让他碰这个木凳。 他眉头轻蹙,“想不到小小一个凳子,居然能害得一家人家破人亡。” 若不是亲眼所见,很难想象这世上有心肠这么恶毒的人。 江岁欢愤愤不平道:“王爷,不管凶手是死是活,你都一定要调查清楚,给这家人一个交代!” “我会的。”顾锦面无表情,眼中冷意渐甚。 二人带着包好的板凳找到了李薛洺,李薛洺比之前好了很多,脸上都有了血色。 江岁欢把凳子放在李薛洺的眼前,“这个凳子你认识吗?” 李薛洺吃惊道:“这不是我家的木凳吗?你怎么把它砍成两半了?” “你们祖孙三代之所以会染病,就是因为这个凳子。”江岁欢神情严肃,把原因给李薛洺解释了一遍。 李薛洺跌坐在地上,面如土色道:“所以我祖父祖母和爹娘之所以死得那么惨,就是因为他们坐过这个凳子?” “没错,就是它。”江岁欢知道李薛洺现在的心绪十分混乱,特意在旁边多等了会儿,才又开口问道:“你还记得这凳子是怎么来的吗?” “我记得!”李薛洺像是疯了一样站起身朝门口冲去,“我现在就去找他!” 他刚一冲出门,就被站在门外的顾锦拦了下来,“等一下。” 李薛洺双眼通红,已然听不到顾锦说了什么,撕心裂肺地喊道:“放开我!我要为我的家人报仇!” 江岁欢早就料到这个结果,拿出一片准备好的镇定药剂塞进李薛洺的嘴巴里,很快,李薛洺就安静了下来,跪坐在了地上。 江岁欢低头问他:“现在清醒些了吗?” 他伸出袖子抹掉眼角的泪水,带着哭腔道:“清醒了。” “好,那我问你几个问题,这凳子是谁送给你的?那人现在还活着吗?” 江岁欢声音很轻,却能安抚人心。 李薛洺低着头,“那人是我祖父的好友李福清,当年我祖父修缮完宅子,李福清送来了很多家具当贺礼,其中就有这个木凳子。” “他说这个木凳有使人强身健体的奇效,所以我家人没事就喜欢到后院坐一会儿,后来他们一个接着一个地生病,但没人怀疑这个凳子有问题。” 顾锦突然开口:“我听说过这个人,他是福清学府的师长。” “没错,他一手创立了福清学府,不仅如此,他还是我的老师。” 说完,李薛洺捂住脸痛哭起来,“我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会是他害我们一家人变成这个样子,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么做?” “亲自过去问问就知道了。”顾锦淡淡道,“把他拉起来,我们去福清学府问个清楚。” 此时顾锦已经从王府中调来了一批侍卫,有人将李薛洺从地上扶了起来,拖着李薛洺上了马车,来到了福清学府。 此时学府还未下课,顾锦不管这些,带着侍卫径直闯了进去。 李福清正在讲课,看着一群人冲了进来,脸色大变,“你们是什么人?胆敢擅闯福清学府!” 顾锦面如寒霜,“李福清,瞪大你的眼睛看看,我是谁?” 李福清因为创办学府有功,曾经进宫领过赏,一下子就把顾锦给认出来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草民叩见北漠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