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屿宁眼神变化了下,点头。 带倒是可以带。 只是洛澄走的时候还不忘带上妻子,很可能也早已经把洛兰兰转移到别处了,等他们赶回病房,只能竹篮打水一场空。 在孟晨的坚持下,三人决定先回病房看看再说。 他们绕了条更远、更为隐蔽的小路,一路破坏了许多机关,自始至终贺屿宁都稳稳当当的把时欣护在怀里,连颗灰尘都没在他身上落下。他看了一眼在前方开路的洛辉鸣和孟晨,心中好像有什么地方被触动了。 哪怕是在冰冷嗜血的教会,也依然存在着无关利益、无关世俗的真情。 接下来的一切都顺利得出奇。 病房里,洛兰兰没有被带走,仍旧像个睡美人似的躺在透明的无菌玻璃罩里,孟晨接她离开时,也未触发任何警报。 接下来通往庄园出口的路由孟晨带头,是个地道,安静得连掉根针都能听见,没有守卫,没有陷阱,顺利到不可思议。 贺屿宁提前备好的车就停在庄园出口处。 几人马不停蹄上了车,一路疾驰。 路上,孟晨才气喘吁吁道出缘由。 “这条路是我三年前和洛兰兰悄悄背着父亲修的,她整天 被关在病房里,见不到太阳,求我带她出去玩。” “父亲肯定不同意,我被软磨硬泡得没办法,就深更半夜挖暗道,硬挖出来了这条小路。” “这是我和他之间的秘密。” 孟晨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就脑子一热干出徒手挖上千米长暗道的事儿,现在想想——还好他留了条路。 否则,他们今天能不能活着走出庄园,还真是个未知数。 …… 教会基地回不去了,Jenny和孟晨无家可归,贺屿宁将他们带回了贺家,安排好几处客房。 不管他们之前是什么关系,此时此刻,直到共同的敌人被彻底消灭前,他们都是拴在同一条线上的蚂蚱。 贺屿宁轻轻将时欣放回床上,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 温度还是有些高。 但还好,除了微微发低烧外,时欣其他生命体征一切正常, 目前家里三个陷入昏迷的人里,时欣状态算是最好的。 洛辉鸣中的毒,用洛澄的话说是必死无疑,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有转机。洛兰兰就更不用提了,整个教会上上下下折腾十几年都没能让他康复,可见问题之复杂严重,根本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 “屿宁……” 二十几分钟后,时欣睫毛终于颤了下。 见时欣转醒,贺屿宁立刻上前,漆黑的目光里是深不可见的爱意。他轻轻握住她的手:“我在。” 艰难睁开眼睛,看到房间四处熟悉的环境,时欣愣了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我们这是,回家了吗?” “嗯。” 贺屿宁摩挲着她的手。 虽然他们暂时还是没能救出乔安,但至少让十字教会遭受了一次沉重打击,教会内部核心成员四分五裂,洛澄连自保都难,短时间内掀不出什么风浪。 最重要的是,洛兰兰现在在他们手里。 洛澄那么爱她,用她去换乔安,不难。 “好好休息,夏云翰和奶奶目前都在A市第一人民医院接受治疗,有钟明轩守着,很安全。” “奶奶被教会抓走后,先是进行了全身检测,研究人员发现他体内没有目标抗体,就将他安置到了一旁,没做伤害他的事。奶奶目前只是身体较弱,其他并无大碍,休养几个月便能恢复。” 顿了顿,贺屿宁没有再继续提起夏云翰。 凭借他的经验,夏云翰可能坚持不了多久。 哪怕用最好的医疗设备维持生命,顶 多也只能在痛苦中挣扎半年的时间。 “好…” 时欣大概也感知到了什么,没有追问,只是疲惫的闭上眼睛。 “睡吧,再次醒来之后,就没事了。” 贺屿宁轻轻在时欣额头上落下一吻,守着他睡去,等到平稳的呼吸声响起,才缓缓起身离开,敲开了孟晨所在的房间门。 房间里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 看着病床上像是轻轻一碰就会碎掉的女孩,贺屿宁皱起眉头——他学了这么多年医,见过许多疑难杂症,也见过许多生命垂危的患者,可像洛兰兰这种情况,别说他没遇到过,纵观整个医学界都算是极为罕见。 “情况不太好,兰兰抵抗力几乎为零,这才离开无菌环境几小时,就已经有了初步感染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