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重重验证,贺屿宁终于带着时欣通过门禁,乘坐电梯来到了顶楼的一处病房——这里关押的都是身份地位较为特殊的病人,出于种种原因,医护人员会对他们进行更为密切的关注。 通俗来说,就是监控得更为严格。 通过房间的透明玻璃,时欣看到了那抹坐在病床上发呆的影子。 时雨瘦了很多。 如果不是门牌号上写着病患的名字,时欣几乎无法靠背影认出,这就是曾经恨不得把她欺负至死的妹妹。 “要进去吗?” 贺屿宁声音放的很轻,询问。 可即便如此,还是不小心惊动了病房里的时雨。 “谁?又来干什么?我都说了不要来烦我!你们为什么不听!为什么不听!知道我是谁吗?” 瞬间的功夫,时雨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恶狠狠回头,眼睛通红,头发凌乱,像是很多天都没有睡觉的样子。她抓起身边的枕头,二话不说便往门口砸:“走开,快走开!要是敢进来,我杀了你们!” 时欣皱起眉头。 她记得,上次见到时雨,时雨的病情还没有这么重。 不是一直在进行治疗吗,怎么不见好,反而还越来越像个疯子了? “没办法。” 在同一个医院里工作,贺屿宁偶尔也会听到时雨的消息,对时欣解释道:“钟明轩告诉我,他和精神科的其他同事一直在为此努力,但时雨的治疗难度很大,不是光靠医生努力就能解决的。” 治疗精神病症,需要多管齐下。 除了医护人员的干预外,还需要家人朋友的陪伴和理解。 可现在时雨连家人都没有,还谈什么理解? “她执念太深了,而且受不了从娇生惯养的公主沦落成平民女孩的落差,心理辅导作用微乎其微。” “而且……我们已经给她换了好几个心理咨询师进行治疗了,时雨不是上来就把人家揍一顿、就是对着人家大吼大叫答非所问,根本没有沟通的渠道。就算是最简单的药物治疗,也经常进行不下去。” 因为时雨情绪激动时要打人。 护士们保证自己人身安全已经够呛了,哪还能把那几颗苦涩的药物塞进时雨嘴里? 就算是在她平静时,喂药也是极其艰巨的任务。 原因令人啼笑皆非—— 在时雨的幻想中,她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小公主、大明星,所有人都要捧着她,惯着她,否则便要大发雷霆。 第一次,时雨因为护士端来的水温度不够合适,而直接将杯子摔出。 第二次,她又觉得护士用来装药的盒子颜色太难看,配不上她高贵的身份,又是对着护士一顿臭骂。 第三次…… 总之,三番五次下来,没人愿意搭理她。 “啊啊!都滚开,别碰我!我妈呢?你们为什么不让我见我妈?等我妈来了,你们通通都不得好死!”病房里,时雨像个猴子似的上蹿下跳,嘴里发出刺耳的尖叫声,甚至引得隔壁病房的病友都开始躁动。 贺屿宁心道不好,准备开门进入病房,试图让时雨冷静下来。 再这么下去,万一引得整层楼的病人都发疯就不好了。 “发生什么事了?” 好巧不巧,值班医生是钟明轩,听到动静也立刻赶来,一看是贺屿宁,愣了一下:“屿宁哥,嫂子?你来这里做什么?”说完,他又看了眼病房里的人,恍然大悟,“时雨现在状态不好,你们来看她,可能没什么用。” 她每天都坐在床边自言自语,谁跟她说话都不好使。 “没事,我们只是来看一眼。”贺屿宁淡淡回答,“她经常提宋佳吗?” “对。” 钟明轩为 难不已。 根据治疗经验,在病人无法配合治疗、又反复提及某人的情况下,最好的办法是将此人请到她面前来。 如此,说不定能刺激到病人神经,使医生看到一线转机。 可问题是…… 宋佳都已经去世了,总不能让宋佳托梦吧? “让我们进去试试吧。”贺屿宁上学时也学过精神科的内容,不用钟明轩开口、便知道他脸上的为难神情代表着什么,“说不定,我能让她开口说说话。” “…好。” 钟明轩犹豫片刻,还是选择了信任。 虽然说术业有专攻,但这句话在贺屿宁身上不大适用——他的存在仿佛是世界上的bu,无论做什么都能做得极好,天赋异禀。说不定,他还真有办法解决这个所有精神科医生会诊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