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能接受现实——时欣,我并非不能面对一段感情的失败,可我不敢相信,我用心经营了这么久的感情,最终只换来了五个字:我们分手吧。” “我想,如果你真的很介意,完全可以坐下来和我好好谈谈。” “如果不是底线问题,我可以为了你改变。” “如果是无法调和的矛盾,我们也可以好聚好散,体面地分开,而不是如此仓促的结束这段故事。” 时欣怔怔地听着。 认识贺屿宁七年,她头一回听见贺屿宁一口气说这么多话。 她几乎要被贺屿宁认真的目光看得窒息。 “只有五个字吗?” “嗯。”贺屿宁非常确定,“我不会记错。” “可我那天跟你说了很多话。我说,我理解你毕业很忙、需要参加各种各样的会议、走繁琐复杂的离校流程,但同时你也应该多抽出时间来陪陪我,和我一起商量我们毕业后该怎么办。” “我还说,既然我们决定在一起,就要认真规划。” “贺屿宁,我和你同届毕业,你要做的事,我也要做,可为什么我能抽出空来找租房中介、找搬家公司,满脑子想着未来和你同居的幸福生 活,而你却像个没事儿人一样,全程置身事外?” “那天,我给你发送了五个候选租房地点,问你钟意哪一个,你迟迟没有回复我,而且……也就是在那一天,我从你朋友口中听说你要出国留学的消息,说实话,贺屿宁,我从来没有那么生气过。” “如果你要出国,如果你不打算和我一起留在这座城市拼搏,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为什么要让我像个傻子一样忙来忙去却空欢喜一场?” 说着说着,时欣的鼻子便开始发酸。 委屈汹涌地涌上心头。 如果不是气极,她也不会随随便便拿分手开玩笑。 又是一阵沉默。 不吃过了多久,就在时欣眼角的泪即将顺着脸颊滑落时,贺屿宁沉声开口:“留学的事,是谁告诉你的?” “李小慧啊!” 话音刚落,时欣自己便察觉到了不对。 等等…… 为什么整个事件中,总是频频出现李小慧的影子? “留学,是我父母背着我强行安排的,直到圣威兰斯医学院的offer送到课题组来之前,我本人都并不知情。收到offer后,整个课题组的人都知道我一直想方设法拒绝,奈何拗不过父母, 僵持了大半个月。” “时欣,三年前没有为你留出足够的时间,我很抱歉。” “那时我琐事缠身,既要打理家族集团,还要兼顾学业,时常忙得一整天都看不了手机,不是故意不回你消息。” 医学专业实验要求十分严格,必须保持无菌环境。 每个学生进入实验室前,都要换上无菌服,带上一次性头套,手机也要放在实验室外的保险柜里,直到完成实验前都不能接触。 确实不能怪贺屿宁。 话说到这份上,剩下的事已不用再摊开讲明白。 他们都不是傻子。 首先,李小慧在明知贺屿宁拒绝留学的前提下,仍将虚假消息告诉时欣。 其次,时欣给贺屿宁发去分手消息当天,贺屿宁喝多了酒,被李小慧送回寝室,这跟贺屿宁手机上的信息莫名被删有什么关联? 时欣被自己心中浮现的猜想扰得心烦意乱。 不会吧? 李小慧为什么要这样做? 在没有任何板上钉钉的证据前,谁也不能凭借猜测往下论断,目前他们只是有了初步怀疑,但要想知道当年真相,还得往更深处探索。 …… 吃饱后,贺屿宁和时欣牵着手沿着河边散步。 晚风吹过面庞,带来丝丝清爽。 方才的对话让两人心境都有了些微妙的改变,谁也没有开口说话,默契地看着同一片风景。 将时欣送到酒店楼下,贺屿宁却停住脚步。 “你不上去?” 时欣回头,看着贺屿宁伫立在夜色中,仿佛身上披了一层寒冷的霜,可路灯又为他添上一抹温柔。 “不了,我回公司。” “啊?现在都已经快十点了。”时欣讶异,完全没料到贺屿宁的行程竟排得如此之满,“等你回去,起码得凌晨吧?” “嗯。” 贺屿宁点头,好像这对他来说已经司空见惯。 想要发展事业,牺牲些许身体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