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小时了。 贺屿宁怎么还没到? 连消息也没发一个。 时欣犹豫了片刻,还是给贺屿宁打去了电话,一阵忙音后,通话总算被接起,可对面的人却不是贺屿宁。 “时小姐?” 柔柔媚媚的声音,一听就来自魏书月。 时欣心里咯噔一下——怎么又是她?贺屿宁今天医院轮休不上班,上回那个病人也已痊愈,他们怎么会在一起? “请问你找屿宁有什么事吗?他在洗澡,走不开,你可以先告诉我,我替你转达。”明明只是很普通的话,可魏书月却硬是说出了一种暧昧的感觉,甚至还隐约带了几分宣示主权的凌厉。 “没事,打错了,挂了。” 时欣揉了揉眉心,直接挂断。 又来? 说是普通朋友,普通朋友能随便这样接听对方电话? 出于工作交集偶尔一次也就算了,可现在非工作时间搅和在一起又是几个意思,还洗澡……莫非是在开房?还是在家里? 洗完澡接下来要做什么? 低头看着屏幕上贺屿宁那句“我去找你”,时欣忽然觉得有些可笑——亏她还傻乎乎地在酒店等了他四个小时,结果呢? 不愧是贺屿宁。 总是能将她耍得团团转 。 每当她觉得两人关系和缓了些,每当埋葬在内心深处的那份爱意有重新点燃的迹象,他总是能以各种形势往她头上浇一盆冷水。 时欣走到落地窗前,看着陌生的夜景,自嘲一笑。 不等了! 出门逛逛吧! …… 贺家,贺屿宁穿戴整齐从浴室走出。 平日家里来客人,贺婷婷都会乖乖待在卧室里,可这次却不知受了什么刺激,一反常态,不仅撒泼打滚,一个劲儿让魏书月走开,甚至还哭喊着动手将咖啡往魏书月身上泼,敌意满满。 咖啡泼出时,魏书月下意识往贺屿宁身后一躲,浓浓的咖啡液便全都洒在了贺屿宁的白衬衫上。 躲在楼上的贺霆琛见事态不受控制,不禁心虚,也赶紧下来帮忙,连哄带骗将贺婷婷拉回了卧室。 贺屿宁不过进浴室十分钟,魏书月便已经将时欣的来电记录删得干干净净。 等贺屿宁从家中琐事中脱身、赶到时欣所在的酒店,已经是深夜凌晨一点。 停好车,贺屿宁坐在车里给时欣打去电话,却怎么也打不通。 “睡着了?” 贺屿宁蹙眉,看着毫无回应的对话框,心中空落落的——他担心她一个人在外不安全,也担心 她被这份意外惊扰无法专心工作,特地从A市赶来帮她处针孔理摄像头的事,她怎么…… 罢了。 收好手机,贺屿宁只当是时欣已经休息。 明天再去找她吧。 想着时欣那张精致的小脸,贺屿宁终究还是不忍心怪她,心软几分,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西装口袋里的对戒。 既然已经结婚了,该有的,他一样也不会少给时欣。 双方身份都不大方便,婚礼暂时无法举办,但戒指不能少。 他一个月前便已经向法国顶级珠宝设计品牌定制了一对属于他和时欣的婚戒,谁知刚拿到手,还没来得及给时欣,就被魏书月给戴了。 贺屿宁有洁癖。 他知道,时欣也有。 婚戒这种东西,除了时欣,谁也不能碰。 当天他便把这对价值百万的对戒扔进了垃圾桶,重新定做了新的款式,比先前那对更加唯美璀璨。 正好趁着来找时欣这次机会,他要亲手把戒指戴在她的无名指上。 想象着时欣看到戒指时惊喜开心的表情,贺屿宁嘴角不由得浮现出一抹几不可察的笑意,目光温柔。 他刚准备下车,抬头却看到酒店门口—— 时欣和一名男子并肩而行,有说有笑。 夜 深了,气温有些凉,时欣只穿了裙子,肩上搭的则是那名男人的外套,衬得身形更加娇小纤弱。 男人低头望着时欣,似乎在说着什么,逗得时欣不由得笑起来,末了,男人还抬手摸了摸时欣的头发,疼惜宠溺溢于言表。 贺屿宁瞳孔骤然紧缩。 她…没睡? 抿抿唇,贺屿宁拿起手机再次拨去电话。 他目光紧锁两人的背影,听着耳边嘟嘟的忙音,修成的手指搭在方向盘上,不由得抓得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