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灵蓦地睁开眼。
她想起昨晚梦中，萧御浑身是血倒在雪地上，那些鲜红的血液浸染了洁白的狐裘，触目惊心。
凌灵忽然抬起手揉了揉太阳穴，心底涌现阵阵钝痛。
那是她曾经的未婚夫君，现在的君后，大燕的摄政王，也是这里唯二跟她牵扯颇深的人之一。
其中，武安侯是一个，萧御是一个。
萧御对凌灵而言，既熟悉又陌生。
她从记忆中寻找他的影子，渐渐发现，这些年来，她从未真正了解过萧御。
萧御对她，似乎只停留在“喜欢”的层次，并没有超过那份喜欢。
她不懂，萧御为何要下手？
排除异己？
为了她？
他不像是为了一己之私就对朝中重臣下手的人。
那么，是谁不想要武安侯活着呢？
凌灵握紧手中的毛笔，指尖冰凉，“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待夜枭离开，凌灵久久伫立在亭台水榭之中。
良久，她收回视线她急忙起身，往外走去。
“陛下？您要去哪里？”侍女连忙跟上来。
“朕去一趟凤仪宫。”凌灵脚步匆匆，“你随我去。”
侍女应诺。
凌灵乘着轿辇回到凤仪宫的时候，萧御迎了出来，见她神色匆匆，不禁关心问道：“陛下这是怎么了？谁惹您生气了？”
“你”
凌灵压下心头的震怒，迎着日光看向青年的眼眸。
这双眼睛依旧澄澈干净，带着一抹懵懂的天真。
可是，它早已经变了，再不复往昔纯真，而是隐约沾染上几分阴沉。
“陛下可是遇到什么麻烦？”萧御见状，担忧地扶住她，“是否需要臣帮忙？”
“朕有点饿，陪朕吃饭。”凌灵拉着他的手臂进屋。
“是。”萧御跟上去。
寝殿极尽奢华，金碧辉煌。
桌案摆满了珍稀佳肴，香气四溢，令人食指大动。
萧御扫了一圈，疑惑道：“陛下今晚有什么开心的事吗？”
“没有，只是有点累，想早点歇息。”
“好。”
两个人沉默地吃了晚饭，各自梳洗后，躺在了床上。
“陛下。”
凌灵闭眼不答。
她还没想好该怎么问他，面对他。
半夜，凌灵被吵醒。
凌灵吓了一跳，转头看向身旁的男子。
他闭着眼睛，睫毛微微颤抖，似乎在做噩梦。
"怎么了？"
“......灵儿，陛下。"
萧御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印了一下。
他睡得并不安稳，额头上全是冷汗。
"做噩梦了？"
"不是噩梦，而是梦见......噩梦......"
萧御猛地睁开眼，神色有些慌乱。
"做什么噩梦了？"
"梦见我死了，然后被埋在土坑里。"
"不要胡说。"
萧御蹙着眉，看向面前紧张的女帝，胸腔酸酸软软的，“陛下也会如此紧张我吗？”
凌灵抽出自己被握的手，“你又犯病了。”
“陛下。”
炙热吐息随着凌灵纤腰上的铜墙铁壁一起裹挟缠绕上来，“陛下，疼疼我好不好？”
凌灵：“……”
她真的很想破口大骂。
只可惜。
随着天气渐热，凌灵连寝衣都没穿，只穿了亵裤和小衣。
给了对方便利。
萧御视线不受控制地看向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只觉得有碍观瞻。
凌灵想要扭过来看他的脸，却被他牢牢锁在怀里。
“嗯。”
“陛下，舒服吗？”
“嗯，你以后不要”
萧御只是吻着她白皙光滑的肩头，后颈，“陛下，我怕”。
“怕什么？”
凌灵实在是不知道好好的一个杀伐果决手掌大权的摄政王越来越粘糊阴晴不定就算了，现在更是卖惨上瘾了。
“怕陛下不要我，离开我，厌恶我，憎恨我，舍弃我。”
萧御把脸埋进凌灵的脖子里，声音闷闷的，“我不知道，我们之间是不是出了什么误会，所以你才疏远我。”
凌灵心里的气消散了一些，“没有误会。”
萧御不语，继续磨蹭她的肌肤。
凌灵抓住他的胳膊，推开他，坐起来看着他。
灯火朦胧，凌灵美得令人窒息。
“萧御，朕想知道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