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只她一个女人,也没什么不好。
他眼眸深情,情愫氤氲,褚瑶相信在这一刻,他说的这句话是真挚的,没有骗她的。
可也仅能代表当下他是真心的,日后如何,谁又能预料到。
他是太子,日后继承大统后,便是一国之主,届时不断有好颜色的姑娘送进宫中,他是否又能记得今日的诺言。
“殿下,空口无凭,你得给我立一个字据……”
他自是痛快答应:“好。”
他叫阿圆拿了笔墨纸砚过来,落笔之时,褚瑶却道:“殿下,初六的册封之礼暂时取消吧,我们以三年为期,若三年之后,殿下仍是这样的想法,我便重新嫁给你,若三年之后,殿下已不是非我不可,那我也不是非要做这个太子妃……”
裴湛原以为她会让自己写,日后保证只有她一个女人的字据,却没想到她竟还定了三年的期限。
他知道她对这个太子妃的位子看得很淡,好像随时做好了离开他的准备。
“三年太长,不若按之前所说,明年再行册礼?”
“三年虽不算短,却也不算长,”褚瑶今日下午便仔细盘算过这件事情了,“三年之后,鸣哥儿刚好六岁,正好是启蒙的年龄,晚晚也三岁,心智开蒙,也开始懂事了,届时我们若真的没有在一起,他们想必也能慢慢接受的……”
裴湛周身的气息冷凝了几分,深邃的墨眸中,方才满溢的情意一点点褪去:“所以你果真是生了离开孤的心思,对么?”
褚瑶平静道:“我只是想给殿下和自己都留一条退路罢了。”
“好,孤写。”笔走龙蛇间,他如她所说的那般在纸上写下承诺,若三年之后他有了别的女人,便放她离开,各自安好。
他沉着脸将写好的字据递给她,褚瑶看了一遍,确认内容无误后便转身收进了柜子里。
夜里裴湛将鸣哥儿和晚晚交给了两位奶娘带,而后让值守的宫女太监们都离远些站着,落了门闩后,便将褚瑶拉进了帷帐之中。
大抵是那会儿写字据的时候被气坏了,说今晚必须与她算账,于是手段格外厉害,褚瑶的忍耐一次次被他冲破,他咬着她的耳朵,诱她出声:“外面没有人,你且放开些……”
褚瑶被他抵住了要害,在极致中几乎落下泪来。
他故意使坏,在激得她即将绽放的时候,故意停顿下来,与她说话:“阿瑶,不管是三年,还是三十年,孤都守得住……”
褚瑶的指甲深深嵌入他的脊背中,本能地贴近了他,哑着嗓子,几乎泣不成声:“殿下,殿下……”
“怎么了?”他故意装傻,分明自己也忍得满头大汗,这会儿却咬紧了牙关不肯给她,势要让她吃些苦头。
褚瑶在迷乱之中看到了他狡黠的眸光,知晓他这是故意捉弄自己,于是干脆推着他的肩膀,扭转形势,自己翻身做主。
“殿下不给,我便不能自己得到么?”
裴湛怔愣片刻,没想到她竟这般大胆,将他按在了身下。
自然他也乐得休息片刻,双手交叠枕在脑后,自下而上看着她,欣赏着面前摇曳的花枝。
被雨水打湿的花瓣很快绽放,昙花一现后便立即萎靡下来。
裴湛起身,扶着软成一滩春水的人儿,非要这朵娇花为他再绽放一次。
*
此后几晚,褚瑶每每筋疲力尽才能入睡,日日起的迟,嗓子一连几日都不见好,鸣哥儿听着她沙哑的声音,一张稚嫩的小脸上满是担忧:“娘亲你没事吧?娘亲你生病了吗?生病要吃药……”
褚瑶抿了一口润嗓的茶,啼笑皆非:“娘在吃了……”
原定初六的册礼被取消,自然魏夫人的那个侄女也没有再进宫。
这日永和宫来人,皇后娘娘又要召见她。
褚瑶以为皇后又要提给裴湛纳良媛的事情,没想到皇后对此事只寥寥提了几句,便与她说起另一件事情来。
“陛下这些日子一直有意给惠仁择选驸马,本宫也替惠仁掌眼看了几个,这看来看去,还是觉得今年那新科探花江清辞最是合适……”
江清辞的为人秉性褚瑶也是清楚的,于是应和道:“江大人确实挺不错的。”
“本宫着人查探过他的底细,还算干净,只不过听说他在绥州时,与你也颇有渊源?”
“是,那时我离开陆家后,因缘巧合结识了江大人,那时我筹备开甜水铺子,他帮了我许多……”
“只是帮忙吗?本宫怎么听说,你们之间可不止朋友那么简单?”
褚瑶不喜欢她这般拐弯抹角地试探自己,况且当初江清辞的母亲命人去她的甜水铺子前闹事,如此闹得许多人都知道江清辞曾与她有过一段情意,所以很容易便能查探到,褚瑶便也没有必要有所隐瞒,便直接道:“皇后娘娘既然都知道了,又何必多此一问呢?江大人那时对我有过几分好感,如今已经消解了,我与江大人如今只算是相识过的朋友罢了。”
“本公知道你们之间不会有什么,本宫只是觉得,既然他对你另眼相看,本宫便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忙?”
“你与惠仁关系好,又与江清辞是旧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