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一直在太子哥哥和二皇兄之间摇摆不定,但这位郡主平日里素来以温婉柔顺示人,任谁也挑不出错来,故而惠仁公主与她的关系面儿上也算过得去。
在父皇给安康郡主与太子哥哥赐婚时,惠仁虽觉得这婚赐得勉强,但是毕竟事关女孩子的清誉,太子哥哥既入了人家的房间,自然要对她负责。
直到前几日,她正与母后说话,安康郡主哭着跑进母后的宫苑,同母后哭诉,说她不顾大雪封路去山庄探望生病的太子,谁知太子不仅不领情,还故意羞辱她……
惠仁听到她的哭诉,也很是为她抱不平,觉得太子哥哥这次委实太过分了,不管怎么样,如今既然与安康郡主有了婚约,就算不喜欢,也该有基本的尊重,怎能如此践踏别人的真心?
她气不过,便要出宫去找太子哥哥分说一通,却被母后身边的女侍
医沈方妤追出来拉住了。
沈方妤将她拉去僻静的角落,同她说此事不怪太子殿下,那天晚上的情形根本不是宫里人流传的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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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方妤说,那晚家宴,皇后娘娘饮了不少酒后,又犯了头疼之症,便留她在永和宫彻夜侍奉,她偶然之间撞见了皇后身边的嬷嬷引着安康郡主去了太子殿下歇息的房间……
沈方妤还告诉她,太子房间里的熏香有问题,闻着有曼陀罗和生犀的味道,那都是致幻的迷|药,太子殿下根本不是喝醉了酒,而是被下了药……
惠仁公主这才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为何太子哥哥宁愿被关进承奉司也不愿意接受赐婚,且从承奉司出来后便立即去了温泉山庄找褚瑶,连除夕守岁也不肯回宫……
原来安康郡主并非表面那般人畜无害。
原来太子哥哥才是受害者。
自这之后,惠仁对安康郡主便改观了。
眼下她又在学堂上阴阳怪气,拿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来说事儿,若真要论起礼教,她那晚主动进入太子哥哥的房间,又算是哪门子礼教?
宋时微被惠仁公主怼得没了话说,双眸渐渐泛起水色,而后默默转回身去,未了,忽的啜泣起来。
起初声音很小,只她们几个听得见。
后来声音渐大了些,又似乎在极力压抑着,生怕别人听见,又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
惠仁公主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你哭什么?你还委屈上了?”
随即有更多的人听到了啜泣声,学堂中其他的声音渐渐少了下去,最后学堂中静谧一片,哭泣声自然愈发清晰。
孙夫子审阅完一位学生的课业后,才目光缓缓望了过来,语气严厉:“发生了何事?郡主为何哭泣?”
宋时微站起身来,哭得楚楚可怜:“夫子,学生方才只是与公主讨论礼教之事,我与公主观点不一,争吵了几句,学生斗胆请夫子帮我们答疑解惑……”
孙夫子将她们扫了一眼,道:“说来听听。”
宋时微掖了掖眼泪,低泣道:“学生方才从《诗经》中看到一则故事,与公主分享,由此说起姻缘之事,学生觉得,姻缘自当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才算名正言顺,正如《诗经》中所言,娶妻如之何,必告父母,夫子觉得学生说的对还是不对呢?”
孙夫子听她说起这个,便也猜到她们方才因何而争吵了。
关于陛下给太子和安康郡主赐婚的消息,他也略有耳闻,如今安康郡主在学堂上闹这么一出,明着是与惠仁公主争吵,实则是冲褚瑶去的……
是以他严肃道:“郡主说的并无错处,只是这里是学堂,不是争风吃醋之地,还望郡主摆正心态,一心向学……”
宋时微哭得一滞,原以为孙夫子会站在自己这边,没想到他虽认可自己的言论,却也不喜她在学堂上说这种事,竟将她斥责了一番……
她咬了咬唇,不甘心地低下头来:“是,学生知错了。”
惠仁公主扑哧笑
了一声,奚笑她不自量力,竟然想拿夫子做刀,还好夫子根本不会上她的当。
孙夫子是真的不太高兴,余下的课业也不再逐一审阅,而是全部收进了书奁中,说是回去之后会做批注,明日发放给他们,今日便先到这里。
没能得到孙夫子当面审阅的学生们不免有些遗憾,却也无可奈何。
宋时微在孙夫子离开之后,便也含着眼泪离开了。
惠仁公主对着她的背影翻了个白眼,转而拉着褚瑶的手说:“褚姐姐你别生气,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过是因为太子哥哥不喜欢她,所以强行挽尊罢了……”
“多谢公主替我说话……”
身后的江清辞背着书奁经过她们身边时,走出几步后,忽又折返回来,抬手对惠仁公主行了个礼,而后看向褚瑶:“褚娘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褚瑶看了一眼值守在外面的程鸢,担心若与他单独说话,又会被禀报给裴湛,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想着学堂中的学生已经走得差不多了,便道:“江衙内有什么话,便在这里说罢,公主算不得外人,听听也无妨……”
江清辞稍稍顿了片刻,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