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他叫费疑舟。这是我爸妈。”
“叔叔阿姨好。”费疑舟上前与两位长辈握手,面上笑容温和,“不好意思,让您二位久等了。”
殷父殷母并不知道,为了将自家太太提出的“装穷”策略贯彻到底,自幼无论走到何处都有专车接送的大公子,特意交代何助理不必跟随,只需派专人暗中保护自己与爱妻的安全,并且于数分钟前,在机场候车区排了第一次队,坐了人生的第一次出租车。
殷自强摆了下手,笑着说,“没有,我和你阿姨也刚来,没等多久。”
四人重新落座。
之后,费疑舟便将事先准备好的礼物拿了出来。
殷酥酥将一个首饰盒递给张秀清,笑着说:“妈,这是费疑舟给你准备的礼物,快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这孩子,人来就行,还带什么礼物呀。”殷妈妈乐得合不拢嘴,口头客套着,伸手将盒盖打开,看清里头的东西,她瞬间错愕地睁大了眼睛。
盒子里是一条满钻项链,净度极高,每颗钻石都晶莹剔透,光彩夺目。
“……这也太贵重了。”张秀清讶然,“小费,这你让阿姨怎么好意思收呢。”
费疑舟莞尔,温文尔雅道:“薄礼而已,希望阿姨不嫌弃。”
听着老妈和自己老公的对话,一旁的殷酥酥只能默默汗颜。
心道老妈你这都不敢收?一条满钻项链算什么,你家女婿的财力超乎常人想象,如果不是她强硬拒绝,他甚至准备直接送老爸一台车做见面礼呢。
推辞不过,殷妈妈最终还是收下了项链。
有了妻子的前例摆在那儿,后来,当殷爸爸收到准女婿送的机械腕表时,也就镇定多了。
依然是推辞不过,默默收下。
礼物送完,刚好服务生也开始走菜。
用餐的过程还算和谐。
殷家二老紧着两个小年轻,生怕他们赶路饿着,时不时就拿公筷给他们添些菜,顺带也在不经意间询问起费疑舟的个人情况。
都是殷酥酥提前押的题,什么存款啊,年收入啊,房产车产情况。
大公子谨记着老婆给的标准答案,应对自如。
用餐至尾声,费疑舟绅士地向在座长辈打了声招呼,离席去包间外上洗手间。
殷酥酥侧耳细听着那阵沉稳的脚步声,待人走远,方抬起眼帘望向双亲,有些忐忑地轻声问:“爸妈,你们觉得他怎么样?”
“小伙子不错,有文化有内涵,素质也高,家教也好,看着是
() 个靠谱人。”殷自强喝了口茶,忽然又轻声叹出一口气,“只不过……”
听见这声转折词,殷酥酥瞬间紧张起来,追问:“不过什么呀爸?”
殷自强沉吟了会儿,笑:“没什么。”
“没什么你叹什么气,故弄玄虚的。”张秀清数落了丈夫两句,转而又朝女儿一笑,柔声说:“我跟你几个舅舅姨妈、叔叔姑姑都打过招呼了,挨个儿上门拜访太折腾人,妈妈这边,你和小费只用去大舅家,舅舅姨妈们都在那儿等你们。你爸那边,你们只去大爸那儿就成。”
殷酥酥知道老妈是在替她着想,腻腻歪歪贴上去,在张秀清脸上蹭,“妈妈最疼我了。”
“去去去。”张秀清宠溺地点她脑袋,“化了妆离我远点,蹭我一脸粉。”
没一会儿,费疑舟去而复返,四人齐齐从包间离去。
出门时经过前台,殷自强说了句“静夜思包间买单”,继而摸出手机准备付款。
服务生在电脑上查询了下,笑说:“您的餐费已经付过了。”
殷自强怔在原地,狐疑间猛想起数分钟前准女婿离开包间的背影,拍了拍脑门儿,懊恼地恍然大悟。
*
兰夏很小,殷家大舅家住兰夏郊区以北的殷洼村,距离兰夏市区约五十分钟的车程。吃完饭,殷家二老先将两个孩子的行李送回家中,之后便带着殷酥酥与费疑舟前往殷洼村。
出发前,大公子出于良好的家教与涵养,主动请缨充当司机,无奈被殷家二老齐声拒绝。
殷自强摆了下手,说:“殷洼村那地儿在山里,下了国道就全是土路,难开得很,你和酥酥一起坐后面吧。”
“就是。”张秀清也从旁附和,面上笑眯眯,“小费你坐后边,看看咱们兰夏的地貌风景,黄土高坡。”
兰夏以西是片辽阔戈壁滩,国家这些年虽已投入了大量的财力人力植树防沙,但收效甚微,一起大风,整座小城便显得灰蒙蒙的,沙尘弥漫。
驱车一路向北,越是往外走,视野中的绿色便越少,行至郊区地带,公路两旁便只剩下光秃秃的贫瘠山色。
费疑舟安静地坐在长安SUV后排,目之所及,尽是成片的枯寂与荒寒。
兀然间,公路旁的小径上走来一个背着背篓的老人,身形佝偻步履蹒跚,背着大半个篓子的土豆,似乎要去市集上售卖。她的年纪或许已经六七十岁,又或许更大,黝黑粗糙的皮肤裸露在西北秋季的艳阳下,被晒得睁不开眼睛,却依然顶着风冒着沙,一步一步往前走。
费疑舟很轻地蹙了下眉。
察觉到他的视线,殷酥酥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