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三月初,珠市发生一起杀人案,死者为一名身穿红色大衣、高大丰满的中年女性。
凶手在现场被抓,匕首指纹、血迹等均与他相符,但他拒不认罪。
负责办案的霍灼得知赵向晚是审讯专家,没有一个罪犯能够在她的目光逼视下遁形,于是向星市公安局求助。希望能够请赵向晚到珠市走一趟,对这位嫌疑人进行审讯,让他供出犯罪细节。
让赵向晚沉思的,是这名犯罪嫌疑人的名字很眼熟。
——闵成河。
他是闵成航在孤儿院一起长大的好朋友,暗恋闵家槐多年,一直没有结婚,目前在珠市一家工厂当钳工。
直到现在,赵向晚都记得清清楚楚。
闵成航说他将与刘商军见面谈话录了音,磁带寄给在珠市的朋友闵成河,如果将来闵成航入狱,闵成河就可以拿着这个去要挟刘商军,拿到钱之后带家槐去治病。
闵成航还说,他与闵成河是过命的交情,如果他死了,只有把家槐交给闵成河,他才会放心。
连闵成航这么一个自私自利、谨慎小心的人,都愿意将妻女托付给闵成河,那闵成河一定有其过人之处,他为什么会成为杀人嫌疑犯?
不过,一切都等到明天见到霍灼之后再来费神吧,现在……赵向晚只想回到家,洗个澡,好好地睡一觉。
对于赵向晚的这个决定,季昭举双手赞成。
赵向晚听完刘良驹等人的汇报,了解了重案组近期的工作内容之后,将珠市杀人案的卷宗交给朱飞鹏:“你这么想参与,那就先熟悉一下案件吧。”
朱飞鹏高高兴兴接过:“是!”
赵向晚说:“案件中的嫌疑人闵成河,是罗县慈善堂的孤独,成字辈,应该春天被丢掉的孩子。你和祝康一起去找闵成航调查一下闵成河这个人。不要透露案件细节,明白吗?”
朱飞鹏、祝康一起立定:“是!”
安排好工作之后,赵向晚便堂而皇之地“早退”了。
与季昭一起回到家,洗去一身尘土,换上干净蓬松的家居棉袄,窝在屋子沙发上,和季昭依偎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季昭轻轻吻上她的唇。
炙热、缱绻、缠绵。
纱窗轻拂,屋里温暖如春,爱人的身体紧紧相拥,一切美好得像梦一样。
所有的罪恶、残忍、血腥都消失不见……
第二天早上,赵向晚与季昭身穿制服,一起走进重案组办公室,两人眉梢眼底都洋溢着幸福。
朱飞鹏一看到赵向晚,立马走过来汇报。
“昨天我和祝康一起到了沙场监狱,闵成航在那里服刑。闵成航很警惕,只是简单介绍了一下闵成河的基本情况,并没有说太多信息。据他说,闵成河是个闷葫芦性格,不喜欢和人打交道,初中毕业就进了机械厂当学徒。他头脑聪明,勤学肯钻,现在已经是技师水平。”
赵向晚问:“他在哪一
个机械厂工作?工资收入怎么样?”
朱飞鹏回答:“珠市传动机械厂,
他在汽车传动轴生产车间,
这个厂是湘省很有名的一家企业。现在汽车行业发展很快,传动机械供不应求,厂里光是工人就有大几百人,至于工资……技师工资应该不算低,四、五百块钱吧。”
四、五百块钱一个月,按照96年的工资水平,算是中等偏上的水平。
工作稳定、收入不错、单位很有发展前景。虽然一直没有成家,但三十多岁的年龄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大好的前途,为什么杀人?
赵向晚问:“你们问了这么多关于闵成河的事情,闵成航没有反问你们为什么?”
朱飞鹏耸了耸肩:“他问了。我说因为闵成河涉及到一桩案子,所以来调查一下。闵成航当时的表情很奇怪,似乎松了一口气,又似乎是难过。我来分析的话,像他那么自私的人,听说一直暗恋自己老婆的人涉案,说不定幸灾乐祸,但是到底良心未泯,三个人是童年好友,所以有些难过吧。”
不得不说,朱飞鹏越来越成熟了,对复杂人性的理解也越来越深刻。
人嘛,总是有善有恶。
人无完人,这世上哪有一点坏心思都没有的圣人呢。
不过,对于闵成河是杀人凶手这一点,赵向晚依然存疑。
最关键的是,杀人动机呢?
案卷上将案件交代得很清楚。
时间:晚上十点。
场景:没有月亮的晚上,天很黑,三月早春,春寒料峭。
珠市传动机械厂宿舍区分为东、西两个区,各有十栋住宅楼,以一条水泥路隔开。两旁种满香樟树,隔十几米有两盏路灯,灯光昏黄。
一声尖叫声传来,打破这片宁静。
一个满手是血的男人,嘴里发出“嗬嗬”之音,从路旁冲了出来,被两名下夜班的工人一边揪住。
男人急得满脸是汗,拼命挣扎,可是他越急越是说不出话来。
路灯下,那个男人手上、胸前赫然可见斑驳血迹。
而在不远处的路边,一个身穿红色大衣的女子倒在血泊中,左胸插着一把雪亮的匕首。
群众马上